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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憂民。
他在文章中寫道“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就是說當官千萬不要忘了百姓,官位越高,越要注意這一點。
政治就是管理,就是民心。官和民的關係是政治運作中最基本的內容。憂民生的本質是官員的公心、服務心,是怎樣處理個人與羣衆的關係。人民永遠是第一性的,任何政權都是靠人民來支撐。一些進步的封建政治家也看到了這一點,強調“民爲邦本”,唐太宗甚至說“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范仲淹繼承了這一思想並努力在實踐中貫徹。他認爲君要“愛民”、“養民”,就像調養自己的身體,要十分小心,要輕徭役、重農耕。特別是地方官,如果壓榨百姓,就是自毀邦本。
范仲淹從1015年27歲中進士到1028年40歲進京任職前,已在基層爲官十三年。這期間,他先後轉任廣德(今安徽廣德)、亳州(今安徽亳縣)、泰州(今江蘇泰州)、興化(今江蘇南通一帶)、楚州(今江蘇淮安)五地,任過一些掌管刑獄的幕僚小職,最後一任是管鹽倉的小吏。他表現出一個典型的有知識、有理想、又時時想着報國安民的青年官吏的所作所爲。他按儒家經典的要求“達則兼濟天下”,但是卻揚棄了“窮則獨善其身”,只要有一點機會,就去用手中的權力爲老百姓辦事,並時刻思考着只有百姓安康,政治才能穩定。
范仲淹的憂民思想體現在三個方面,即爲民辦事、爲民請命和爲民除弊。
一是爲民請命。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情爲民所繫”。
關心民情,是中國古代清官的一種好品質,好傳統。就是說先得從思想上解決問題,要有一顆爲民的心。鄭板橋就有一首名詩:“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出身貧寒,起於基層的范仲淹一生不管地位怎麼變,憂民之心始終不變。1033年,全國蝗、旱災害流行,山東、江淮地區尤甚。時範已調回朝中,他上書希望朝廷派員視察,卻遲遲得不到答覆,他又忍不住了,冒殺頭之禍,去當面質問仁宗:“我們在上面要時刻想着下面的百姓。要是您這宮裏的人半天沒有飯喫會是什麼樣子?今餓殍遍野,爲君的怎能熟視無睹?”皇帝被他問得無言以對,就順水推舟說:“那就派你去賑災吧。”當年他以一個鹽吏因上書自討了一個修堤的苦差事,這次他這個諫官,又因言得差,自討了一份棘手難辦的賑災之事。但從這件事情上倒讓我們看到了他的辦事才幹。他一到災區就開倉濟民,組織生產自救。災後必有大疫,他遍設診所,甚至還親自研製出一種防疫的白藥丸。賑災結束回京後他還特意帶回災民喫的一種“鳥味草”,送給仁宗,並請傳示後宮,以戒宮中的奢侈浪費。他的這個舉動肯定又引起宮中人的反感。你去賑災,完成任務回來交差就是,何苦又要藉機爲宮裏人上一堂課呢?就你最愛表現,這怎能不招惹人嫉妒?他還給仁宗講了他調查訪問的一件實事。途中,他碰到六個從長沙到安徽的漕運兵,他們出來時三十人,現連死帶逃,還剩六人,路途遙遠,還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到家。他深感百姓糧餉和運輸負擔太重。他對皇帝說:“知之生物有時,而國家用度無度,天下安得不困!”
二是爲民辦事。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利爲民所謀”。
思想上愛民還不算,還得辦實事。他較突出的一件政績是修海堤。1021年,范仲淹調泰州,任一個管理鹽倉的小官。當時泰州、楚州、通州(今南通)位於淮水之南,東臨黃海,海堤年久失修,海水倒灌,沖毀鹽場,淹沒良田,不但政府鹽利受損,百姓亦流離失所,逃荒他鄉。范仲淹只是一個看鹽場的小吏,這些地方上的政務經濟上的事本不歸他管,但他見民受其苦,國損其利,便一再建議復修海堤,政府就乾脆任他爲災區中心興化縣的縣令。他制定規劃,親率幾萬民工日夜勞作在築堤工地。一次大浪淹來,百多人頓時被捲入海底。一時各種非議四起,要求停工罷修,範力排衆議,身先民工,親自督戰,前後三年,終使大堤告成。地方經濟恢復,國家增收鹽利,流離的百姓又回到故鄉。人們感謝范仲淹,將此堤稱爲“範堤”,甚至有不少人改姓範,以之爲榮。歷代,就是直到今天,能爲范仲淹之後仍是一種光榮。明朝朱元璋一次審查犯人名單,見一叫範從文的人,疑是仲淹之後,一問,果是其十二世孫,便特赦了他。有一土匪綁票,見苦主名範希榮,再問是仲淹之後,立即放掉。可見範在民間的影響之大之遠。現在全國爲紀念他而建的“景範希望小學”就有39所。
三是爲民除弊。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敢於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