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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樁案子皇帝也聽過,監察御史還曾風聞奏事,彈劾永平伯管教不嚴。皇帝停了他的職,令他閉門思過半年,這懲罰看似不重,但他手頭的差事已有了旁人來補缺,今年的考評是不要想了,若皇帝想不起他往後晉升也無望,只能守着一個空爵位。永平伯兢兢業業半生,到頭來還是被混賬兒子給拖累了。
永平伯世子朱熙是個混不吝的,動輒打罵下人,成親後也不見收斂。他的第一任妻子是幽州梁都尉之女梁箏,朱熙酒後混賬,打了梁箏一巴掌,誰料梁箏不是個弱女子,她曾隨親爹上戰場殺敵,當下便用劍鞘將朱熙的腿打折了。
妻子毆打丈夫同樣爲十惡之一,但在大周這實在不是什麼稀奇事,朱家不曾告到官府,御史臺倒是參了一本,隨後不久兩人便和離了。
朱熙緊接着娶了如今第二任妻子。這位繼室出身不高,同樣是在繼母手下討生活,在朱家受了委屈也沒人爲她作主,直至朱熙越來越過分,在一次酒後下手重了些,到第二天才發現人沒了。
要想瞞住倒也不難,朱家同親家互相通了氣,此事就算揭過去了,但那位夫人有個弟弟,新被擢選爲大理寺評事,直接就將此事鬧開了,非要朱熙抵命,還他姐姐一個公道。
皇帝對永平伯實在沒什麼印象,朱家自然也不算簡在帝心。皇帝懶得爲這種人費心思,聽過一耳朵該怎麼處置便直截了當的處置了,朱熙死得也不算冤枉。
只是如今又出了什麼岔子,要譚卓恆親自來說?
譚卓恆一面說着,一面注意皇帝神色,見他一目十行看過卷宗,自己說話也就快了些:“這樁案子事實清晰,證據確鑿,其實並無複審的必要,不過是在最後的刑責上有了爭議,都察院認爲這案子判的重了些,未嘗沒有永平伯在背後出力的緣故,而大理寺那邊又有苦主的弟弟,難免會讓人覺得是因爲徇私才判得這樣重,兩邊吵得不可開交,刑部是左右爲難,也不好一言就定了,最後才找了個折中的法子。”
譚卓恆說了這麼多話,都是爲着後頭做鋪墊。他們這些六部官員多是這兩年被皇帝逐步擢拔起來的,對他的脾氣秉性還摸不太透,但也絕不算陌生。今上心思深沉,實在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尤其厭惡底下人自作主張、陽奉陰違,朝中無論大小事,一旦遞到御前,都得前因後果事無鉅細的說清楚,他還不耐煩聽些歌功頌德的廢話,需得字字句句在心中斟酌過後才能出口。
果然,皇帝並沒有看他,神色也無改變,這是讓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