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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舌前的吐息和朦朧水汽纏在一起,簡灼開口,嘴脣卻又因爲臼齒咬緊而不停發顫,他說我從來都沒有不相信你。
周恕琛還是沒有掛出過分凜冽的表情,可當簡灼垂眼看進周恕琛的瞳仁裏時,卻好像和那個總是弓着脊骨走夜路的寡言少年對上了眼神,他穿着白色的校服,藍色的銀杏在左胸綻開,手裏拿着學校社團的無人機模型,心裏想的全都是怎麼把它拆了。那時候簡灼甚至會想從背後抱住他,再告訴他以後不要真心真意喜歡上一個總不愛聽他話的人。
簡灼伸出手臂環住周恕琛的頸,用力地、真誠地,埋進周恕琛僵硬的頸彎,低聲說了一句,語氣帶着難得地告饒意味:“哥,你別管我了……別管了好不好。”
周恕琛沒有回抱他,他偶爾會不能明白爲什麼簡灼此時此刻觸碰他的手指是這樣的灼熱,卻還會這麼把他拒之門外。哪怕他們剛剛熟絡起來的時候簡灼都不會這樣。他會想也許是自己對待感情的方式並不對,太過越界會讓對方沒有喘息的空間,可他大概這輩子都學不會到底怎樣把握好合適的距離,如果他的愛是真的的話。
碎珠一樣的過往總會被簡灼的一句話徹底穿好:把他留在原地後分道而走的父母;十七歲那張熒黃便利貼上的“謝謝陪伴”和“再見”;躺在全是乾涸血斑的盒子裏的陣雨。
隨着年歲增長他開始漸漸真正明白那時候杜鵑對他說的那句,人活着是需要和他人建立聯繫的。
而似乎這份聯繫過於薄弱了一些,因爲他真正在乎的人就只有簡灼一個。他也十分迷戀簡灼依賴他的感覺,那讓他在青春期以後頭一回感受到,原來自己是切實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原來是會有人在他一聲不響地消失以後爲他掉眼淚的。
在遇見那個對他說“我值得被你偏愛”的簡灼的時候,他的腦海裏短暫地閃過了“也許這次能夠一起走下去”的念頭,從那刻起他的感情成了一場賭局買定離手,日光下的肥皂泡似的,無論結局如何,他都寧願簡灼永遠不要揭曉答案。
半晌,他對簡灼開口,“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