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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白母馬跑得更快些,直穿過侍衛們的馬匹,來到隊伍最前端。
大閼氏的白牛皮篷車在父汗身後碌碌行進,拉車的三匹挽馬都是十歲上下的壯年,一色的赤鬃雪蹄。米夏從車簾裏冒出頭,像模像樣地皺起眉頭教訓她:“你怎麼不坐車呢?女人應該坐車呀。”染海笑眯眯瞥了弟弟一眼:“你怎麼不騎馬呢?男人應該騎馬呀。”四歲的男孩漲紅了臉。他已經聽了一肚子巴藍王和迦羅華的英雄故事,卻還沒行過成人禮,個頭甚至還沒高到能爬上馬背的地步。米夏朝她吐了吐舌,悻悻縮回車裏。
額爾濟聞聲回過頭來,染海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
“我不記得我生了個有胸脯的兒子。”額爾濟擰着眉,“成了家的人,還這麼沒規矩。”染海反倒策馬上前,趕到他身邊。“父汗,他們真的會來嗎?”“你說呢?”額爾濟看她一眼。
染海躊躇良久,才說:“我們今年走得早,他們趕不上,或許會自己知難而退。”“要我說,不是走得早,是走得太晚。咱們往西南去,他們從東南面來,最終跟咱們奔的是同一個地方,卻未必比我們慢哪。”額爾濟不緊不慢地說。
“可是……”額爾濟搖頭:“閨女啊,我知道,你是非要親眼看見,才肯信。”染海被點穿了心思,索性也不再隱瞞。“我想,這兩天查爾達什還是留在母親那兒……我去南邊看看。”“一個人不成。你得帶上兩個幫手,去找南邊的遊哨,跟他們一塊兒行動。”父親疲憊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那天夜裏,染海和泰拉蘇蘇兩個人停下來紮營。
宿營地是一處小丘的背風口,接近鐵河,已離大隊南面八九十里地。秋夜寧謐,一路行來平靜無事,連先前派出的遊獵哨衛也沒遇上,染海幾乎疑心她們走錯了方向。
她牽着兩匹馬到河邊飲飽,取回一小罐水。蘇蘇已經把火生了起來,兩隻剝了皮的野兔串在沙荊條上,在火上烤着,香得勾魂。
“不該生火的。”她皺眉,把水罐擱在蘇蘇腳邊。
“我冷嘛。”紅髮女孩整個蜷縮在鹿皮斗篷裏,單露出一隻手轉動兔肉。“沒有火,夜裏來了狼怎麼辦。你不怕狼,我可怕。”被羣狼包圍的記憶令染海打了個寒戰。“人比狼更危險。別說引來左菩敦人,單來幾個馬賊,咱倆也就算是完了。”女孩遞給她一隻滴油的兔子,咯咯笑道:“那有什麼,你男人手下還有個最剽悍的馬賊頭子呢。”染海的臉沉了下來:“他不是我男人。”“你倆不是挺要好的嗎?聽說他一次也沒進過娜斐的營帳,倒常上你那兒去呢。”蘇蘇歪着頭看她,神情像只好奇的鵪鶉,“怎麼,拌嘴啦?”染海避開朋友的視線,低聲嘀咕:“沒怎麼。”半個月來,她與她的新婚夫君似乎達成了某種怪異的默契。奪罕偶爾造訪她的營帳,並留下過夜。每逢這種時候,染海便遣開侍女,讓她們把查爾達什送去交給母親照看。母親對此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