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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紅欞靜靜地坐在黑夜裏。
與小稚失散已經一月有餘,除了那日在舵落口船頭被餘老人掩之在口的一聲哭叫,此後她就再也沒哭一聲。
痛像一隻凌厲的爪撕扯在她的胸口裏,她的人卻是靜的。她不要一聲哭泣,不要哪怕一滴眼淚來松泄她那一份透徹心底的痛。
——小稚,媽媽對不起你!她猛地仰了一下頭,那動作極快,似乎要搖斷她的頸骨一般。
——所以只有凝固起這份痛楚來代替那本該對你的慈愛憐惜。
這些日子,裴紅欞只要一閉上眼,一隻瘦嫩的小手就似要向她心口尋求撫慰地伸來,微屈着,蜷伸着,渴望着,似要從她心底抓出些什麼東西。可是——可是總是快到了那近可一握之距,一場江水就憑空汗漫地不期而至。那水突然漲來,淹沒了那隻手,淹沒了那孩子所有的哭叫,她看到那孩子在混濁的水裏無助的臉,他的臉上是笑的。可正因爲那笑,卻反有一種哭也不及的悲意。
這伸出水面的一隻手幾乎是她這一個多月以來盤桓不去的夢魘。她一次次聽到,小稚在那水裏低微地呼喊着:媽媽,這水是深的。這江水是深的……
於是每到夜來,她就這麼苦苦地坐着,靜靜地望着他們歇身躲避之處窗外那黑漆漆靜悄悄的夜,不發一語。
餘老人默然地看着她,這裏是南昌城外,一處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