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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一個老者的聲音道:“你看他們是些什麼人?”韓鍔微微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卻聽那總管接道:“小的也說不清,他們中間,有漢人也有胡人,憑穿扮斷不定。他們說是客商,迷了路,也像是實話。不過他們的馬可都還是好馬,說不定還是居延城裏的那批人。”
只聽屋內靜了一刻,然後那老者道:“好,你安排下把他們拿下。先別弄死,我還有話問。”那總管接聲應道:“是。”又道:“我已吩咐他們在酒裏下藥了。”那老者便不再說話,那總管見沒別的吩咐,躬身倒退了出來。
韓鍔見他出了院門,已驚覺那屋中老者似乎是此道中好手,輕輕一提身,翻出院外,又繞到自己隨從歇息的房子後窗外面翻身而進。進屋時,見桌上菜餚已備,屬下隨從都還在等着自己呢。他閃身入座,低聲道:“一會兒都別喝酒。飯菜可能還沒事,下的不是致命的藥。一會兒……”他指點了幾個人:“你們先照喫不誤,把菜多喫些,別讓他們起疑。酒都先佯喝下,怎麼吐掉我不管,但不要讓人察覺。我說‘不好’時,大家就齊裝中毒。”他的隨從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漢子,當下也沒什麼人露出驚色。
一時,韓鍔先動了箸,他指點的那幾個人果然放口大喫起來,另外幾人卻只用筷子拈點菜做做樣子,一時屋外總管進來續酒。他們面上全無異色,人人斟酒而飲,其中一人還對韓鍔笑道:“頭兒,我們今晚就歇在這兒吧。這兒村民極好,明兒再趕路如何?”韓鍔含笑點頭。他卻小小先啜了一口酒,用真氣護住送入腹中。略品了品,知道那酒中下的藥雖特異,卻也只是麻醉之藥,不過當真無色無臭。他暗暗稱奇,看了衆人一眼,估計那藥性,到快差不多時,才叫了一聲:“不好!”
他一語叫罷,就去撥劍,可手卻似軟軟的,另一手已先撫上了額頭。隨從都正在看着他,見樣學樣,果然人人大叫:“不好!”卻各人依着性子做出的神態也各不相同:有人一臉驚惶,有的卻一怒躍起,然後似無力地摔倒。一桌中人,七七八八,一時俱已東倒西歪地放倒。那庫贊似有意似無意地先倒在韓鍔身上,接着又有人倒在庫贊身上,倒把韓鍔身形全給遮住了。他們這麼做一半是護主,一半倒是爲了藏鋒。
候於屋外的總管卻適時陰笑了兩聲:“果然麻倒下了,我說這‘麻姑醉’沒什麼人辨得出,哪怕他是極老的江湖。”一語說罷,他對身邊人吩咐了聲:“請老主人。”他手下馬上就有人跑出門去。不一時,只聽步履聲聲,極是沉凝,慢慢走進了屋內。
從那腳步響起時,韓鍔心中就一驚:來的果然是高手!在這麼個漠北偏荒的小村,居然也有這般好手!他一驚覺,就已打定了暗襲的主意。聽得那腳步進門,心裏卻也緊張到極點,似乎那人無聲的氣勢讓他不由自主聯想起曾經歷過的慘惡局勢。他眼睛爲身上之人所掩,什麼都看不到。只聽他輕輕在庫贊耳邊說道:“出手、裝作是垂死之爭!”
庫贊已經明白,心頭一凜:情知來人必不尋常,否則韓鍔不會是如此聲口。在那老者進門時,只見庫贊猶如勉力提起一口氣,伸手抄刀,一把彎刀劃過一道圓弧就向那老者擊去。那老者卻雖驚不慌,似已面對過無數這樣的突然場面,雙袖一蕩,一雙精勁的手就向庫讚的彎刀側面劈去,口裏嘿然道:“沾了這麻姑醉,還能動上一動的,果然稱得上不錯了。”
他那雙手擊在庫贊彎刀側面時,庫贊纔不由心裏大驚:他這次出手本要裝作垂死之爭,出刀虛弱無力。可那老者一擊襲來,卻讓他感到就是自己全力出手,也斷難擋住那雙手上的龍虎之力。他喉中鮮血一湧,一縷血絲已在他脣力漾了出來,這可不是裝的。就在這時,一道銀白色的光華突然掠起,直擊向那老者胸口。那老者暴喝了一聲,沒想到屋中人居然有這等絕頂的高手,身形就已疾退。但韓鍔這一擊本是必殺之勢,他行走江湖,一向少有偷襲之舉。但現在他是統軍之人,所謂兵者詭道,倒不顧忌這些。以他的手段,在他的突襲之下,就是高明如俞九闕,只怕也不能不爲之剎羽,果見一蓬鮮血在那老者胸口濺出。韓鍔爲裝得像,偷襲發出後,才睜開眼。只聽那老者一聲長叫,居然在無暇避敵時以一支右手擋在胸口,任那劍鋒穿過手背。卻全力握住,那劍鋒也就僅入胸口寸許,勉強逃過了這一劍穿胸之厄。韓鍔先無暇看人,見那老者應變之捷,不由大起驚懍。睜眼後纔看清那老者容貌,那老者也纔看清了他。只聽韓鍔大叫了一聲:“大漠王!”那老者卻驚道:“韓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