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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只一個轉彎,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經到了金明池。 金明池一頃碧水,浩淼長天。正當晴日,視野尤其開闊。波光瀲灩,水氣清朗,令人心曠神怡。水畔有臨湖殿,平日裏遊玩時歇腳用,我與吳媽媽商議過,都覺得夜裏天氣還涼,最好不要在外面擺席,便將宴席定在殿裏。因此一早便派人來打掃了。 這個時候,來灑掃的丫頭們正午休,在水邊三三兩兩的笑鬧着。 我不過是被太后差遣過來看看,沒有當監工婆的意思,便不打擾她們。只悄悄的下了馬車,沿着花木一路走過去,找了條臨水的迴廊,靜靜的歇着。 金明池比別處溼涼一些。已是孟夏時節,杏花卻還一簇簇開得粉俏。嬌花照水,鮮豔明麗。可惜我實在累得走不動,不然還真想轉一轉看看。 不一刻,有宮女找過來,送御膳房擬定的菜譜,我略翻了翻,便讓她送去給吳媽媽看。 菜譜比我料想的要奢華些,我猜到是直接從給蘇恆擬的菜譜裏挑來的,一時竟有些同情御膳房那些人了——蘇恆對朝臣一貫厚待,今晚他宴請羣臣,規格自然不會太簡樸,人數也不會太少。御膳房此刻只怕正忙得不可開交。結果太后竟也要擺宴席,只怕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是有些不忍心,便讓宮女帶話兒給吳媽媽:“御膳房離金明池遠了些,我的意思是,熱菜便讓長信殿的膳食房準備,吳媽媽覺得呢?” 宮女領命去了。 四下裏一時有些寂靜,我略覺得犯困,便閉着眼睛眯着。幾乎就要睡過去的時候,忽然聽花木那兒議論聲傳過來。 “……你是沒跟着去南邊,沒見到劉美人的哥哥。說句大逆不道的,那模樣長得,比咱們陛下也差不到哪兒去。往那一站,就跟一杆兒翠竹似的,把別人都比成了老樹皮。” 我不由就警醒過來。 劉碧君的哥哥劉君宇,我雖不曾見過,卻對他印象深刻——畢竟是差點成了韶兒太傅的人。 我便細細聽着。 “說你眼淺還真不冤枉,男人光臉長得好有個屁用?還要有家世,有才學,有品行。” “誰說他光臉長得好了?他可是劉美人的親哥哥,劉美人什麼出身?太后的孃家親戚,皇上的發小兒,跟大司馬、大將軍他們都是同鄉!哪個當官的有這種家世?他又封了散騎常侍,才學品行也定然差不了。而且他家裏還有錢——人說富比列侯呢!” “你真要這麼論……”另一個顯然更不服氣了。 “我沒說完呢——他還沒娶親。” 這話說出來,另一個的氣焰果然就被打壓下去了,“啐!沒娶親又怎麼了?你還想嫁他啊。沒羞——” 兩個人笑着打鬧起來。我心裏卻靜默下來。 其實沒娶親確實也是個資本。已經有個妹妹是皇帝的寵妃,若再娶個名門閨秀做妻子,劉君宇的仕途定然不可限量。 看來蘇恆這次南行,確實是打算起用劉君宇了。 “我就是沒羞又怎麼了。”兩人鬧夠了,說話的那個就得意的笑起來,“反正只這一條,在我這裏,他就能把你說的那個周賜比下去。” 她們說到了周賜,我心裏又是一動,越發仔細的聽着。 她這麼一挑釁,另一個忽然又有了戰意:“你還真別說,雖然我不知道如璉公子娶沒娶親,但就算他娶了一百個老婆,也絕對比你那個劉公子高出九重天去。這次皇上同時召他們二人入京,定然會有人將他們比對着看,你就等着瞧吧。 她們鬥完了嘴,很快便聊起了別的。 我心裏卻再也平靜不下來。 ——蘇恆徵召劉君宇和周賜入京。如果是周賜的話,確實當得起蘇恆親自派車去接。但我今日見到的人顯然不是周賜。 那麼就是劉君宇了。 確實如劉碧君一般,是人中龍鳳,出類拔萃。 我答應給劉碧君晉位一事,也許是真的有些輕率了。 情敵不過,蘇恆真想讓誰顯貴起來,莫說是我,就算太后親自披掛上陣,都未必能攔得住。 何況太后定然會站在蘇恆和劉碧君那邊。 對我而言,與其費盡心思妨礙劉碧君和劉君宇,逆着蘇恆的心思行事,還不如好好想想沈家的前景。畢竟韶兒已經是太子,我再爭些有的沒的,白受閒氣,還沒意思。 何況這世上趁勢而起的東西,一旦時易勢變,也就自然消散乾淨了。 我只需穩穩的等着,必要的時刻推一把,就好。 午時一過,臨湖殿的宮娥們便再次忙碌起來。中間吳媽媽遣人來回話,說是已命長信殿的膳食房開始準備冷菜和點心。她也沒說個緣故,我就問了問來傳話的小宮女。 “奴婢去回完話,吳媽媽就讓把熱菜單子送去膳食房。”小宮女答道,“結果膳食房竟被御膳房借去好些人,吳媽媽讓稟給太后知道,太后就傳了膳食房的人去問話。才知道皇上要擺宮宴,太后就說,不勞煩御膳房了,於是就都讓膳食房的人去準備了。” 這些都是預料中的事。我便點了點頭,不予置評。 倒是這小姑娘說話清楚明白,很是難得,讓我不由多看了幾眼。 是個黑瘦的丫頭,小臉上一雙圓眼睛烏溜溜的。似乎正是躥個子的時候,袖子下面露出老長一段胳膊,黑細得不夠一把抓。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忙一福身,道:“回娘娘的話兒,奴婢春鈴兒。” 我說:“你回椒房殿,告訴紅葉,給劉美人的禮單上,再加一柄玉如意。” ——蘇恆要提拔劉君宇,我便厚待劉碧君。既然要跟他表演帝后默契無間,就不差這一次人情。 春鈴兒麻利的應下,腳步輕快的去了。 留我一個人在這邊頭痛剩下的事。 太后雖然對別人寬厚,卻對我嚴苛得很。我今日錯口說出蘇恆未必給她面子來赴宴的話,已經讓她當着衆人的面刻薄過了。若被我不幸言中,她必定惱羞成怒。我若再在她跟前晃盪,勢必被她加倍挑剔磋磨。 往常也就罷了,如今我大病初癒,委實禁不住操勞。 若能尋個由頭溜掉最好,溜不掉就只能祈禱蘇恆孝字當先,好歹來太后這邊露個面了。 ——真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劉碧君上有蘇恆護着,內有太后撐腰,外面還有劉君宇這麼出息的哥哥,她不折騰我已經疲於應對,真折騰起來我還不知怎麼焦頭爛額。 後院裏女人間這些破事,雞毛蒜皮偏偏又附骨不去,實在是令人心煩意亂。平陽會覺得當初打天下、乃至朝不保夕時過得更順心些,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日影西移。 過了未時,忽然轉了風向,涼風從金明池上吹過來,水榭這邊便有些涼。 春鈴兒已經從椒房殿回來,我估計她大概是領了紅葉的賞,看上去喜滋滋的。 臨湖殿裏面的坐席已經擺設得差不多,我命人對着單子核了一遍,見沒什麼錯了,便回長信殿去跟太后交差。 大概是吹了涼風的關係,下了馬車便覺得有些暈。上了幾步臺階,一時沒站穩,差點一頭栽下去。我心知不妙,扶着春鈴兒緩了一會兒,眼前仍是一陣陣的黑黃。 春鈴兒略想了想,忽然從懷裏掏出包桃酥來,悄悄道:“紅葉姑姑賞奴婢的。” 我不由怔愣,拈了一塊含進嘴裏,道:“收起來吧。” 她趕緊包了收進懷裏。指尖不留神沾了點碎屑,她隨手便抿進嘴裏,又用舌頭勾了勾嘴脣,低着頭嚥了下去。 我看在眼裏,心裏忽然便柔軟起來。 爬上臺階,太后卻不在殿中。 殿內空落落的,香菸嫋嫋,只幾個灑掃的老媽媽守着,說太后讓我進東側殿回話。 穿過長信殿前殿,便進入一處院子。院子兩側各有一間閣間,閣間各通過一道長廊連接着東西側殿。 時已孟夏,知了卻還沒叫起來,日頭暖的讓人打盹兒。風已停住,花木成蔭,落了幾團碎影,有貓蜷在樹影裏午睡,露出尖尖的獠牙來打了個哈欠。 還沒完全穿過東長廊,便已聽到東側殿內傳出了笑語聲,那份開心毫無造作和遮攔,比我往日所見,真是全然不同的真實。 能讓太后這麼舒暢的,除了劉碧君再無旁人。 看來她終於回宮了。 我不由停住腳步,整了整衣衫和頭臉,強迫自己微笑起來,才抬腳進了東側殿。 進了內屋先看到三個凌亂擺放的大箱子,當裏面,有個穿着素淡的女人正帶着幾個宮女收拾箱子,一面偏着頭跟太后說笑。笑容俏皮又快活,正是女兒對着母親纔有的嬌俏模樣。此刻正聊到本家嬸孃跟蘇恆說話那塊兒。 見我進屋,她不及收聲,略有些尷尬,微微紅了臉。卻仍是微笑着,垂下睫毛避讓到一側。 她只比我小一歲,看上去卻和成美人她們一般年紀。皮膚凝脂般白細,透着嬌俏的桃花色,不施粉黛而天然醉人。黑密的睫毛將眉眼勾畫得清晰,羞澀低垂的模樣,很是生動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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