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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衣帽間狹窄逼仄,空調溫度上來得很快,空氣裏沒了冬日的冰冷潮溼,暖風薰得沉醉,腦袋也跟缺氧似的,有些蒙。 ≈34;好啊,那就給哥哥看,不過……≈34;薇薇輕笑着探過指尖,摘了他鼻樑上的金絲眼鏡。 她緋紅的脣瓣靠近,貼在離他嘴脣最近的地方和他說話: “我也要看哥哥沉淪的樣子,公平起見,眼鏡還是別戴了。≈34; 多年來,賀亭川習慣讓瞳孔和光線之間隔着一層東西。那就像是他的一層封印,壓制着他所有狂熱與真實。 此刻,那層封印被懷裏的女孩貿然揭走了。 那雙漆黑的眼睛湧起一絲危險,他指尖下意識收緊,未及發作,一枚柔軟的吻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他的眼皮上。 女孩的聲音清晰甜軟: “哥哥,我才發現,你的睫毛好長。” 賀亭川喉結滾了滾,緊繃的心臟驟然鬆弛下來。恍惚間,他似乎看到有朵春花墜進了平靜的湖面,捲起層層漣漪。 瞳仁漸漸適應了陌生的光亮,他任由她在臉上作亂、胡鬧。 薇薇把那副眼鏡舉起來,對着光照了照,又調皮地架到自己鼻樑戴了一會兒。 眼鏡腿上的金色鏈條,從她柔軟的臉頰上垂下來,落到了他的眉骨上,再隨着她的動作,在他皮膚上輕輕掃動,冰冷而撩撥。 她隔着鏡片,朝他低低笑了聲:“哥哥,原來你一直在騙人,你根本就不近視。” ≈34;嗯。≈34;他大方承認。 薇薇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漂亮的眼睛望向他,問: “哥哥不近視,爲什麼要戴眼鏡?爲了好看,還是爲了隱藏自己?≈34; 他掌心鉗住她的軟腰,將她往懷裏按了按,女孩的下頜骨撞到他的下巴上。她的目光迎上那雙濃得化不開的瞳仁,漂亮的狐狸眼裏水汽薰上來,盈波點點。賀亭川反剪着她的手腕,往後一扯,迫使她仰起了修長的脖頸。 那冰涼的鏈條,在她臉頰上迸濺着離開他的皮膚,在空氣裏來回碰撞、搖曳,碎光浮動。女孩微仰着頭,臉頰似一瓣皎潔柔軟的月亮。 “寶貝今天的問題似乎有點多。”他低頭,齒尖在她突起的鎖骨上輕輕咬了一下。立刻有熱意從皮膚上竄上來,侵入骨骼,刺激得她心 髒髮麻。 蘇薇薇想伸手推他,但手腕卻被他緊緊地扣着根本掙不開,再開口,聲音已經隱隱有了顫意:≈34;因爲……我想看清哥哥最真實的樣子。≈34; ≈34;看清了,然後呢?≈34;他問。 “看清了就……”她似乎是被他的問題給難住了,小眉毛蹙了蹙又鬆開。“就怎樣?”他鬆開她,好整以暇地追問。≈34;就藏在心裏呀。≈34;她耍賴皮似的說了這麼一句。 賀亭川難得笑了一聲,沒有了鏡片的阻隔,那雙瞳仁比平時多了些溫柔的碎波,神情也更加放鬆自然。 他就那麼凝眉看着她—— 女孩瓷白的臉頰,被暖風蒸成了粉紅的棉花糖。 似有若無的鳶尾花的甜香在空氣裏遊蕩、瀰漫,加重了那令人迷醉的感覺。他鼻尖貼近她的脖頸,輕輕嗅了嗅,聲音低且濁: “噴的什麼香水?” ≈34;沒有噴……≈34;薇薇低聲應着。“那就是你身上本來的味道。” 蘇薇薇抬起胳膊,沒聞到什麼鳶尾花的味道,倒是聞到了他身上火燎雪松的氣味。 她低頭,放肆地挑起賀亭川堅硬下頜骨,說: “科學研究表明,只有相互鍾情的兩性之間,纔會聞到彼此身上獨特的氣息,哥哥可要小心咯。據說,這種味道是戒不掉的,今後只要再次聞到那種味道,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念對方……≈34; “既然戒不掉,那就不戒了。”賀亭川捏住她的指尖送到脣邊一根根地吻, “薇薇也聞到我的味道了嗎?≈34; ≈34;沒有。≈34;她在撒謊。 ≈34;好吧,沒有也沒關係,我會記住你的味道。≈34;他扶着她的後腦勺,將她嵌到心口。薇薇耳朵貼着他的胸膛,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見了賀亭川的心跳——那是野豌豆在荒原裏燃燒迸裂的聲音,隱祕、鏗鏘而滾燙。她被那聲音引誘着,急切地去解他襯衫上的紐扣。 “這麼主動,不怕明天起不來?”他繼續任由她作亂,眉眼間盡是寵溺。”明天我休息,不用早起。≈34; ≈34;感覺你在對我說歡迎詞,≈34;他貼着她的脣瓣,重新吻上來, ≈34;那我就不客氣了。≈34;次日早晨,薇薇醒來時,賀亭川還沒走,兩人的髮絲纏繞在一起 。窗戶漏進來一絲光亮,她枕着胳膊,藉着那縷光,仔仔細細地打量他的眉毛、他的眼睛。 怎麼辦?她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賀亭川恰巧在這時醒了,漆黑的眼睛裏透着些惺忪。 “哥哥今天怎麼沒走?”薇薇問。≈34;休息一天,在家陪你。≈34; 她的指尖沿着他的喉結往下,滑到了他的鎖骨上。 ≈34;這算不算……‘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34; 他重新將她扯進懷抱裏,薇薇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慾念,要撤離已經來不及了。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時,他在她耳朵裏說:“才七點,還沒有到日高時,春宵還沒盡……”快十一點,兩人才膩歪着起來。
薇薇自告奮勇地做午飯,賀亭川也沒攔着,跟着她進了廚房幫忙準備食材。 不過蘇小姐嬌生慣養,廚藝還是結婚前幾天學的,只夠分辨油鹽醬醋用,火苗一竄上來,嚇得直跳腳。 賀亭川從她手裏接過鍋鏟,道: “以後廚房別進了。” “哥哥是怕我做的菜難喫嗎?”他之前也喫過幾次,大概是給了她面子。 ≈34;怕油燙到你的手。≈34; ≈34;行,那以後哥哥做飯,我洗碗。≈34;“有洗碗機。”他殘忍地提醒。 薇薇小聲嘟囔: ≈34;那不得人工放進去嘛,碗筷又沒有腿,不會自己跑進洗碗機。≈34;她說得有理有據,他竟然捨不得反駁。 午飯後,兩人去了趟花鳥市場,薇薇看看這種花也想買,看看那種花也想要。≈34;天冷,這些花買回去都養不活。≈34; 薇薇撇嘴道: “那肯定是沒有用心,用心養的話,怎麼會養不活?” ≈34;薇是什麼花?≈34;賀亭川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薇薇揹着手,捏着播音腔,吐字清晰地說: “薇字最早出現在詩歌裏是一種野菜,準確來說是一種野豌豆,並不是什麼花。野花野草,春天一來,遍地生根,用不着費心去養。≈34; 她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好養活。 “可我不想用心養別的花,就只想養一株薇草。”他堅持道。薇薇笑着說: ≈34;好啊,哥哥願意就養。≈34; 只是,兩人逛遍了南城的花鳥市場,也沒有找到一家賣薇草種子的。 賀亭川輕輕攏過她的指尖說: ≈34;普通的花隨處可買,薇草卻要特意去尋,可見薇薇就是珍寶。≈34;大概是他太會說情話了,蘇薇薇眼窩裏忽然湧上來一陣熱意。 許久,她搖着他的手背說: “那我也要養一株荷花。” 賀亭川停了步子,有些愣怔地看向她。薇薇揚着眉毛道:“因爲‘亭亭風露擁川坻’寫的是荷花呀。” ≈34;倒是知道我名字的由來。≈34;他不禁啞然失笑。 ≈34;柔柔和我說的,哥哥出生的那天,正好是那年的立夏,你是在全家去煙湖賞初荷的路上生的。≈34; ≈34;還知道什麼?≈34; “知道的可多了。”薇薇驕傲地說, ≈34;亭亭風露擁川坻,天放嬌嬈豈自知。≈34; “那晚上,我也去岳父大人那裏,問問你以前的事,看看你小時候是不是個愛哭的美嬌娘。”≈34;我不愛哭,≈34;薇薇強調道, ≈34;但我確實是美嬌娘!≈34; 賀亭川被她的話逗笑了,不似平時那種微笑,而是清脆爽朗的一聲笑。太陽落至西天,冷風吹面,薇薇卻被那笑引得心口發熱。那一刻,她想,凜冬、盛夏都不及他。 ≈34;薇薇。≈34;他忽然喊了她一聲。≈34;嗯?≈34; 他彎脣,緩緩念道:“亭亭風露擁川坻,迢迢春水念采薇。”薇薇心尖一動,耳朵彷彿觸了電。 ★ 隔天,薇薇去臺裏上班,剛在位置上坐下來,大威就挪了椅子過來八卦—— ≈34;前天胡海林的事有後續,聽不聽?≈34;≈34;聽呀!≈34;薇薇說。 “我們走之後,胡海林老婆忽然收到一組他在外面亂搞的照片,胡海林回去直接被他老婆關禁閉了。他是喫軟飯起家賊怕老婆的,估計不敢再騷擾你了。≈34; 薇薇笑出了聲: “那可真是喜聞樂見。” 大威轉了轉椅子道:“你也太牛了吧,還有他照片。”“我怎麼可能會有他照片?”薇薇小聲說。 大威扯着嘴問: ≈34;那是誰發的啊?≈34; 薇薇也挺好奇,她摁開了電腦,找了首快節奏的歌,笑着答: “不管是誰發的,反正都是爲民除害。≈34; 本來她還想着接下來怎麼對付這件事的,沒想到竟然已經解決了。 她心情愉悅,點開朋友圈編輯了一條即時動態: ≈34;感謝大神暗中相助,剷除禍害,祝大神萬事如意、長命百歲。≈34; 發佈之前,她特意把賀亭川屏蔽了,畢竟這條動態有點不淑女。中午休息時,賀亭川在他小號朋友圈的動態裏看到了這條。 他去翻看了大號,卻沒有,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他家親老婆把他給屏蔽了他捏了捏眉心,走內線把梁詔喊進了辦公室。 ≈34;先生。≈34;梁詔以爲自家老闆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畢恭畢敬地站着。賀亭川轉了轉手機問: “你說說,妻子爲什麼要屏蔽丈夫發朋友圈?”≈34;先生……”梁詔欲言又止,再說, “我還沒有老婆。≈34; ≈34;那你分析下?≈34; ≈34;……≈34;梁詔有點語塞,又不是他老婆,讓他這個光棍分析個屁啊。“說說看。” 梁詔沉思許久道:“或許是太太在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