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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小梅和蘇雪儀還傻着,樓廳裏和大門外早已被人塞滿。也就眨眼工夫,消防車和救護車,還有防暴武警車,彷彿從天而降,呼嘯着開了過來。車沒停穩,車上警員便紛紛落地,飛速衝上臺階,將樓廳控制起來,只給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留一條人縫。原來還站在臺階上層的卓小梅和蘇雪儀,現在早被擠到一旁的草地上,沒法近前。
兩人茫茫然看着熱鬧,不知發生了什麼。深感遺憾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阻在門外,沒能再次進去尋找省長們。她們意識到,至少今天已經沒有這種可能了。
這熱鬧多看幾眼,也便無趣起來,只得退下,往來時路走去。剛出大門不遠,身後便開過兩輛軍車,跳下數十個真槍實彈的戰士,分列於省政府大門口兩側。兩人暗想,今天的爆炸事情看來有些嚴重,不然也不會弄得這麼戒備森嚴。
穿過地下通道,走進小巷,卻見兩旁的市民們興奮異常,三人一夥,五人一羣,有滋有味地議論着什麼。側耳而聽,好像正是說的省政府裏的爆炸事件。回到招待所,幾個服務員也扎作一堆,嘀咕着,興致勃勃的樣子,請她們開門,也沒人理睬。喊了數聲,纔有一位服務員走過來,卻是滿臉的不情願。
服務員扭動鑰匙開門時,卓小梅故意問:“剛纔你們不是在開會吧?”服務員說:“開什麼會嘍?你們沒聽說省政府出了大事?”卓小梅假裝驚訝道:“省政府出什麼大事了?”服務員說:“有人炸了政府大樓,據說死傷不少人,連一位副省長的手都被炸斷了。”卓小梅說:“有這麼嚇人嗎?不是訛傳吧?”服務員將鑰匙從鎖孔裏抽出來,不滿地瞥一眼卓小梅,說:“怎麼是訛傳呢,大家都在這麼說。”
下午跑到巷口,朝大街對面望過去,省政府大門兩旁的戰士好像比上午還要密集。兩人也就暫時斷了進去找省長的念頭,在街上閒逛起來。卻走到哪都有人在議論省政府裏的爆炸事件。說法不一,但每一種說法都是有鼻子有眼的,比那些拿着國家固定工資,只有躲在空調房裏纔來靈感的作家編的小說生動得多。有的說是省鋼鐵公司的人乾的。原來鋼鐵公司老總五毒俱全,把公司弄垮之後,工人們生活無着,飯喫不起,水喝不上,只得天天上訪告狀。豈知那位鋼總的根基厚得很,不但沒被告倒,省裏還讓他到做了某實權廳裏的副廳長。工人們氣不過,在身上綁上炸藥,在鋼總屁股後面跟蹤了一個星期,這天竟然跟進了省政府辦公大樓,終於將鋼總死死抱住,引爆身上炸藥。
有的說是一位農村來的土農民於的。那農民的兒子高考時沒上重點線,後通過關係,花十多萬元進了省某重點大學。不想畢業時,兒子的畢業證卻跟其他學生不同,只蓋着學校的鋼印,沒有國家教育行政管理部門的鋼印,找工作時誰也不認賬,至今還窩在鄉下家裏,怕父老鄉親們恥笑,連門都不敢出。爲兒子讀這個書,那位農民幾乎傾家蕩產,本指望兒子找個好工作,早日還清累累債務,誰知競落得如此下場。於是天天跑學校,跑有關部門和省領導,請求解決兒子文憑問題。跑了兩年,又跑出幾萬元債務,腿都跑成圓規,還是沒一點效果。農民活不下去了,混進省政府,一炸解千愁。
還有人傳言是省政府裏面的人乾的。說是一位處長多年得不到重用提拔,有人提醒他,他那做護士的老婆長得還算可以,資源閒置着也是閒置,何不充分利用起來?處長想想也有道理,就把老婆介紹給自己的上司,好拉近跟上司的距離。一來二去的,老婆跟上司的距離越來越近,自己跟上司依然若即若離,攏不了邊。本來想先戴頂綠帽子,再換頂大點的紅帽子,現在想戴的紅帽子沒戴上,綠帽子卻沒法扔掉了,處長氣不過,去找上司評理。那上司也是無賴,要處長先拿出跟他老婆有染的證據再說。這種證據怎麼拿?事先又沒想起在老婆身上裝個針孔攝像頭。何況就是拿了證據,也只能出盡自己的醜。一怒之下,處長攔腰抱住上司,引爆了身上的炸藥。
這些不同版本的故事,有點像街頭小報裏的小道消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信則無根無據,讓人生疑,不信又司空見慣,彷彿真是那麼回事。卓小梅兩個當然不是到省城來聽這種小道消息的,這種小道消息再神奇,再動聽,如果光帶些小道消息回去,不能帶回領導的墨水,職工們肯定一千個不答應,一萬個不贊成。
於是第二天起個大早,喫點東西又往省政府跑。那些威風凜凜的戰士依然把守在大門口。地上還畫了紅線。有紅線還不夠,爲保險起見,又拉了索子,索子上纏着紅布條。兩人試着上前,還沒靠近紅線和索子,便被戰士們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