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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遲舒的少年情懷從那時起才得見天日,卻成爲我跟他蒼老的開始。
大概是完成了最後一個執念,李遲舒漸漸發現,即便他擁有了沈抱山,擁有了年少時所無法擁有的一切,他仍舊對過往的孤苦難以釋懷,貧土之上覆蓋新泥,也拯救不了野草乾枯的根莖。
他浸潤痛楚太多年,要把過去連根拔起,唯有毀掉自己。
李遲舒開始懲罰我,用難以計數的夜晚裏他背對一切獨自蜷縮在牀上的枯瘦的脊骨,用他那雙時常對着窗外萬千燈火迷茫的眼睛,讓我眼睜睜目送他遊離在世界之外卻無能爲力。
那年大年三十,他趁我不注意喝了一些酒,那雙祭悼死在十幾歲時的李遲舒的眼睛回到他的身上。
他拿着酒杯坐在窗臺邊,城市裏的霓虹燈在他眼底流動。李遲舒只用側影對着我,輕描淡寫地說:“感覺快要走不下去了。”
我搶奪他酒杯的手停在半空。
接着他轉過來,眼裏一瞬有了水光,李遲舒每每打算跟這個世界告別時見到我就變得很難過。
他用孩童般不解和惘然的目光看着我,問我:“可是沈抱山,人這一生,不該越過越好嗎?”
我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