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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像棉花糖:用白糖和空氣製成。用力捏緊,我就會變成滴着粉紅色糖水的軟塌塌、溼乎乎的一團。
“我想這是有些奇怪。”他又說,彷彿我已經回答了他。
我想我得找頂帽子戴上,在下巴上扎一個花結。
“我想……”他有些猶豫。
我硬撐着不讓自己身子探向前去。什麼?他說的是什麼?他想怎樣?他想要什麼?但我竭力不讓自己把急切的心情流露出來。買賣就要成交,目前正處在討價還價的階段。誰沉不住氣誰就必虧無疑。除了出售,我決不透露任何東西。
“我是想……”他繼續道,“聽起來會很可笑。”他確實看上去很不自在,更準確的字眼應該是侷促不安,過去男人們都是這副模樣。他的年紀足以讓他想起如何表現那副模樣,想起女人們曾經多麼喜歡男人的那副模樣。如今年輕一代的男人已不會使用這些花樣。因爲他們從沒有使用它們的必要。
“我想讓你陪我玩一盤拼字遊戲。”他說。
我拼命讓自己保持僵直的坐姿。臉上毫不動容。原來這就是那間諱莫如深、禁止女人出入的屋裏的祕密!拼字遊戲!我想笑,想尖聲大笑,笑得從椅子上翻下去。這曾經是老頭老太們在夏日裏或老人院裏沒有好電視節目看、閒極無聊時玩的遊戲。或者是十多歲的小孩玩的遊戲,當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母親曾有一副遊戲盤,收藏在走道上的櫥櫃裏面,同收在紙箱裏的聖誕樹裝飾品放在一起。母親曾經想讓我對它產生興趣,那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那個年齡的我成天沒精打采,遊手好閒。
如今當然不一樣了。如今這種遊戲禁止我們女人玩耍。如今它被視爲危險的遊戲。如今它被視爲不正經的遊戲。如今他不能同妻子玩這個遊戲。如今這個遊戲令他渴求神往,竟不惜連累自己。這簡直像爲我提供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