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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聳聳肩。“我可不是白乾的。”他惡聲惡氣地回答。但仍然沒動。
我是花錢僱來的,你也是花錢僱來的,我在心裏反覆唸叨着。那我們就看錢辦事好了。他不喜歡塗脂抹粉,不喜歡珠光寶氣。我們將冷面相對。
“你常到這兒來嗎?”
“像我這樣的好女孩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我應道。兩人都笑起來:這樣好多了。這表明我們都知道自己在演戲,在這樣一個佈景中我們還能做什麼呢?
“離別更增思念情。”我們引用的是過去夜場影片中的對白,而那些影片是更早時候拍的:這種對話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與我們所處的年代相隔久遠。即便是我母親也不這麼說話,從我記事時就不曾有過。現實生活中恐怕沒有一個人會這麼說話,根本從一開始就是編造出來的。但這句傷感多情、苦中作樂的性調侃居然如此輕易就泛上腦海,真是令人不可思議。現在我終於明白它的用處了,明白它一直以來的用處:是爲了把自己的內心包裹起來,保護起來,使他人無法企及。
我黯然神傷,因爲我們的談話方式無比悲涼:消失的音樂,退色的紙花,襤縷的綢緞,回聲的回聲。一切都消失了,不可能再來。猛然間我失聲痛哭。
他終於走上前來,抱住我,輕輕拍打我的背,就那麼託着我,安慰我。
“別哭了,”他說,“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他攬着我肩膀,引我到摺疊牀邊,讓我躺下。他甚至沒忘了先把毯子掀開。他開始解釦子,然後開始撫摩,並在我耳邊親吻。“不要浪漫色彩,”他說,“可以嗎?”
這句話曾經有別的意味。過去它指的是:不要附加條件。如今則意味着:不要英雄氣概。它意味着:如果真有什麼事,別爲我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