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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湯或是什麼需要用勺子的稀軟食物時還好,但她從不確定什麼時候困惑會再度出現:她會用叉尖颳着瓷盤,試圖挑起中間印着的花朵,或者會忘記揭掉盤邊擺着的苦杏餅乾的軟紙,把它整個兒放進嘴裏。瓦萊裏安會斜眼瞪她,但明白她感到焦慮,所以一聲不吭。龍蝦、玉米棒上的玉米粒——都成問題。她那種糊塗勁兒時來時去。如果有一年不犯,她就不相信自己曾經多麼犯傻。不過她在飯桌上始終小心翼翼,盯着別人怎樣就餐——只是爲了確定不再拿起芹菜條而非餐刀,或者向上等肋排上倒自己杯中的水而非醬汁。這會兒它又回來了。儘管昂丁爲了騙她而留下果皮並把芒果插到冰裏,在勉強喫掉芒果上該喫的部分之後,她漫不經心地拿叉子一紮,一片果肉便蹦了出去。西德尼又給她端上了一盤硬紙盒外形的東西。這時她猶豫起來,不知漂在她碗裏的白色泡沫該不該喫。她腦中靈光一閃:牡蠣湯!於是興致勃勃地把勺子伸進湯中,還沒開始喫,瓦萊裏安就開始抱怨。這時吉丁又宣佈了一個新難題:蛋奶酥。瑪格麗特祈禱自己能夠認出來。
“蘑菇?”她問道。
“我不清楚,”吉丁說,“我想是吧。”
“我討厭蘑菇。”
“我不確定,也許味道平淡吧。”
“我喜歡趁熱喫,淡淡的,茸茸的。”瑪格麗特說。
“好吧,但願那就是蘑菇。在這種天氣裏,更可能是煎蛋卷。”瓦萊裏安有點煩,做個再添些酒的手勢,“這座島上我唯一不喜歡的就是這霧。”
“霧對雞蛋可能不好,但是對於讓我的頭髮蓬鬆倒是不錯,”吉丁說,“我應該剪成你那樣的髮型纔是,瑪格麗特。”她用雙掌把頭髮向下按了按,但一鬆手,頭髮馬上又彈了回去,成了一團濃雲。
“噢,別。我的頭髮現在太黏了。”瑪格麗特說。
“不過看上去還好。所以這種髮式才這麼流行,不是嗎?不用梳理,就算溼了也有型,而且與臉型相配。我這種蓬鬆式樣得不斷收拾,我的意思是不斷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