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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拉是怎樣對付他的呢?她不再同他直接對抗;到這個時候,她已經避免同他發生正面衝突。當他衝上來時,她就往後退,然後突然抽身,閃他一個踉蹌。每次他向她猛撲過來,想抓住她,每次都抓個空。
他想要的就是讓她接受他,甚至佩服他,或者僅僅是感激他,諸如此類。如果換了別的女孩,他早就施以小恩小惠了:一條珍珠項鍊、一件開司米羊毛衫之類——十六歲的少女們夢寐以求的東西。然而,他知道勞拉是不會上鉤的。
我認爲,他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他永遠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她不爲金錢所動,對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屑一顧。不論同任何人進行任何形式的意志力比賽,我都看好勞拉。她的性格倔犟得像頭騾子。
有機會能在阿維隆莊園多待上一段時間,我想她一定求之不得——她曾經那麼不願意離開那裏。然而,當我們提到這個計劃時,她似乎無動於衷。她不願意爲任何事感激理查德;或者說,我的感覺是如此。她只說了一句話:“至少,我們能見到瑞妮了。”
“我遺憾地告訴你們,瑞妮不再在我們家幹了,”理查德說,“她被解僱了。”
這是幾時的事?是剛纔,還是一個月,還是幾個月前?理查德含糊其詞。他說,瑞妮的丈夫很成問題——他一直在酗酒。因此,任何一個明事理的人都看得出來,房子的修繕工作拖了時間,搞得難以令人滿意。理查德不會花大錢養懶漢,養一個只會唯唯諾諾的人。
“他是存心不想讓她和我們待在一起,”勞拉說道,“他知道瑞妮站在我們一邊。”
我們在阿維隆莊園的主屋裏轉悠。房子好像縮水了;傢俱上蒙着布,落滿灰塵。還剩下些什麼傢俱呢?一些大件及顏色較深的早已搬走了——我猜準是理查德吩咐這麼做的。我想象得出威妮弗蕾德會說,沒有人會喜歡天天看到做工笨拙的櫥櫃,而且上面雕刻的葡萄一點也不像。那些皮封面的書籍目前還擺在書房裏。不過,我有一種預感,那些書在那裏也擺不了多久了。祖父本傑明和歷屆首相的合影也被拿掉了;一定是有人——準是理查德——看出了他們的不太清晰的面孔。
阿維隆莊園以前給人的感覺是穩如山嶽,牢不可摧——就像一塊巨大的磐石砰地砸在時間的溪流當中,巋然不動。然而,現在它是千瘡百孔、寒傖破敗、岌岌可危,再也沒有那種堂皇富貴的氣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