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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我去勞拉的房間,想告訴她這個消息。我敲敲門,她沒有應聲。於是,我便輕輕地推開門,心想也許她睡着了。然而,她並沒有睡覺。她正跪在牀邊,身穿藍色的睡袍,垂着頭,頭髮好像被靜止的風吹散了;雙臂張開,彷彿被人扔在那裏似的。起先我以爲她在做禱告,但她並不在禱告,或者說我聽到的不是。當她終於看見我時,便沒事似的站了起來,似乎她一直在那裏擦灰塵。接着,她坐到梳妝檯前那張鋪着荷葉邊坐墊的凳子上。
像以往一樣,勞拉和她周圍環境之間的關係又觸動了我。這個新環境是威妮弗蕾德爲她挑選的——精緻的印花、緞帶玫瑰花蕾、蟬翼紗、荷葉邊。如果把這個情景拍下來,照片上顯示出來的只是和諧。但在我看來,不和諧卻是十分強烈的,幾乎是超現實的。勞拉像是一窩薊種子冠毛中的一塊燧石。
我說的是燧石,而不是石頭;燧石的中心有一團火。
“勞拉,我想告訴你,”我說,“我快要生孩子了。”
她轉過頭來面對我,臉像瓷盤一樣潔白光滑,封閉了所有的表情。然而,她似乎並不喫驚,也沒向我表示祝賀。她反而問道:“還記得那隻小貓嗎?”
“什麼小貓?”我說。
“母親生下的小貓。讓她喪命的那隻小貓。”
“勞拉,那不是隻小貓。”
“我知道。”勞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