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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不能,那又能怎樣呢?
請不要把這種胡亂的憂懼誤認爲是恬淡寡欲。我服用藥片,我蹣跚地去散步,但對憂懼還是束手無策。
午飯時,我喫了一塊發硬的奶酪、一杯不知是否變質的牛奶、一根蔫軟的胡蘿蔔,因爲米拉這星期在她自告奮勇爲我的冰箱貯貨的時候摔倒了。午飯後,沃爾特回來了。他又量又鋸又錘的,然後敲敲後門,說他弄出這麼大的響聲很抱歉,但現在一切都井井有條了。
“我給你煮了點咖啡。”我說道。在四月的這個時候,這是個老規矩。這一次我把咖啡煮糊了嗎?無所謂。反正他已喝慣了米拉煮的咖啡。
“味道不錯。”他小心地脫下膠靴,放在後門廊上——米拉把他調教得很規矩,不許把她所謂的“他的泥”踩到“她的地毯”上。然後,他那雙穿着巨大的襪子的腳踮起腳尖走過我的廚房;由於米拉的女工用勁地擦洗打光,廚房地板現在像冰川一樣光滑危險。地板上曾有一層非常有用的黏性表面,積累的灰塵污垢像一層薄薄的膠殼,但現在再也沒有了。我真應該撒上一些粗沙,否則我會滑倒跌傷的。
看沃爾特踮着腳走路真是一件樂事——彷彿在看一頭大象走在雞蛋上。他走到廚房桌子前,放下他那雙黃色的皮工作手套。手套躺在那裏,活像巨大的、多餘的爪子。
“一雙新手套。”我說道。這雙手套新得幾乎發亮,上面一道刮痕也沒有。
“這是米拉買的。過去三條街有一個傢伙,不小心用線鋸鋸掉了手指尖。她爲此緊張萬分,擔心我也會這樣,或者更糟。不過,那傢伙是個笨蛋,是從多朗(倫)多搬來的——原諒我的法語不好——但不應該讓他擺弄鋸子。他使鋸子能把自己的腦袋給鋸下來,不過對世界也沒什麼損失。我告訴她,搞那種花架子真是個白癡,反正我沒有線鋸。可她還是讓我到處提着這個鬼東西。我每一次出門,她就嚷嚷:帶上你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