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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彷彿是白雪反射的結果。並不是某個人的名字消失了——那倒是正常的——而是一個單詞,像一隻被吹翻的紙杯,倒空了它的意義。
這個詞就是“懸崖”。它爲什麼會出現呢?“懸崖,懸崖。”我反覆唸叨,也許是大聲唸叨,但眼前沒有影像出現。它是一種物體,一種活動,一種心境,還是一種身體缺陷?
什麼都沒有。只有眩暈。我在邊緣搖搖欲墜,兩手朝空中亂抓。最後,我求助於詞典。“懸崖”,一個垂直的築壘,或者是一個陡峭的巖面。
我們曾經相信,天地萬物的開始就是上帝這個詞。上帝是否知道詞也許是多麼輕弱的一種東西?多麼稀薄,一抹就被抹去了?
或許這就是發生在勞拉身上的事——真真切切地把她推下了懸崖。她曾經依賴這些詞,在上面建造她的卡片房子,相信它們是堅實的;而這些詞卻翻了過來,讓她看它們空洞的中心,然後像許多廢紙一樣飛掠而去。
上帝。信任。犧牲。公正。
忠誠。希望。愛情。
更不用說姐妹之情了。噢,沒錯。這種情感總是如此。
那天我和勞拉在黛安娜甜點店喝完茶之後,我整個上午都在電話機旁徘徊。幾小時過去了,沒有音訊。當日,我曾和威妮弗蕾德以及她委員會兩個成員約好在田園俱樂部喫午飯。凡是同威妮弗蕾德約好的事,最好恪守原定的計劃——否則會引起她的好奇——所以我就去了。
我們聽說威妮弗蕾德將有一項最新的社會活動——爲資助受傷軍人舉行一場“卡巴萊”表演。演出中有歌舞,有一些姑娘表演常規的坎坎舞,所以我們都必須捲起袖子大幹一場,還要兼帶賣票什麼的。威妮弗蕾德會不會穿着上襉邊裙子和黑色長筒襪,親自上場跳舞呢?我衷心希望她別上場。如今她快瘦成皮包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