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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店裏見過的最奇怪的傢伙,是一個“編外人員”。有一回馬紮伊爾人生病了,那個傢伙來替他的班,一天二十五法郎。他是塞爾維亞人,二十五歲上下,身材結實,反應很快,能說六種語言,包括英語。他彷彿瞭解酒店裏全部的工作,從早上到中午,他幹活兒勤懇的像個奴隸。然後,時針一指到十二點,他的臉就拉了下來,開始偷懶偷酒喝,最後甚至放肆到極點,公然叼個菸斗到處溜達。抽菸自然是不允許的,發現了要受重罰。消息傳到了經理那裏,經理火冒三丈,親自跑下來審問這位塞爾維亞人。
“你他媽的抽菸到底是什麼意思?”經理咆哮道。
“你他媽的拉這麼個長臉又是什麼意思?”塞爾維亞人平心靜氣地答道。
我沒法形容這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如果一個洗碗工敢這麼跟廚師長說話,一定會被劈頭蓋臉地澆一鍋熱湯。經理立馬就說,“你捲鋪蓋滾蛋吧!”於是下午兩點,塞爾維亞人領了他的二十五法郎,如願以償地被炒了。在他走之前,鮑里斯用俄語問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塞爾維亞人如是說:
“哥們兒,你得這麼看,只要我幹到中午,他們就得付我一天的工錢,不是麼?那是法律規定。既然拿到錢了,還有什麼必要幹活兒呢?所以我跟你說,我到一家酒店當個臨時工,老老實實工作到中午,然後十二點一到,我就開始故意滋事,他們沒辦法就只能炒了我。乾淨利落,不是嗎?一般剛十二點半我就被炒了,今天拖到了兩點半,不過無所謂,還是省了四個小時。唯一的麻煩就是一家酒店沒法幹兩次。”
看起來,他在巴黎一半的酒店和飯館都玩過這一招。這把戲在夏天大概還是比較容易得逞,不過酒店對這類人有所防範,通常還會有一份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