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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吵了五分鐘,房客們悶悶地坐在周圍,竭力無視這場爭吵。碼頭工沉着臉,但老人也越來越火大。他不停地作勢要衝向對方,昂着臉,像只在牆上貓似的隔着幾英尺朝對方大叫,還吐口水。他好像真的很想朝對方撲過去,但終究沒有這樣做。最後他破口大罵道:
“一個□□你就是一個□□你就把那玩意兒塞到你的髒嘴吮吧,你這個□□!到時□□我會把你捏得粉碎,讓你徹底完蛋。一個□□,你就是一個□□婊子養的。舔去吧,你,你就只配這個了,你□□你□□你這個黑雜種!”
這時,他突然倒在長凳上,用手捂住臉,開始哭起來。那個碼頭工看到大家都不站在他這邊,就走了。
之後史蒂夫告訴我這場爭吵的緣由。原來貌似一切都是因爲一些值一先令的食物。不知怎麼的,老人不見了他存放的麪包和人造黃油,所以他接下來三天除了靠別人施捨,就沒其他喫的了。碼頭工有工作,而且喫得飽飽的,就來嘲笑他,所以之後他們就吵了起來。
當我只剩下一先令四便士時,我到鮑爾的一家寄宿所住了一晚,哪裏只收八便士。我順着路往下走,通過一條小過道,來到了一個又深又悶的十平方英尺大的地下室。十個人映着強烈的火光坐在裏面,他們大多都是勞工。已經是半夜了,但管事的那只有五歲的孩子還在勞工的膝邊玩耍,他臉色蒼白,喜歡黏人。一個老愛爾蘭人對着小籠子裏的灰雀吹口哨。籠子裏還有其他會唱歌的小鳥,又小又不容易養活,它們的命運就是一直呆在地下室裏。房客們不時對着火撒尿,這樣就不用穿過院子到廁所了。我坐在桌旁時,感到有東西掃過我的腳,於是往下看,原來是有些黑色的東西慢慢地穿過地板,是一些黑甲蟲。
宿舍裏有六張牀,牀單上印着大大的字“從第X號街偷來的”,散發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睡我隔壁牀的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頭,他是個在馬路藝術家,背駝得很厲害,彎到牀外,離我的臉就只有一兩英尺左右。他的背光光的,塵土在上面排成怪異的線條,就像大理石桌面一樣。夜裏有個醉鬼闖進來,就倒在我牀邊的地上。這裏也有很多蟲子,雖然沒有巴黎那麼多,但也足以讓人睡不着覺了,實在髒得可以。好在管事的和他的妻子比較友好,不管白天黑夜,也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給客人端上一杯茶。
注 釋
[1]原文中的髒話在出版時被略去,因此在譯文中用“□□”代替,下同。(譯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