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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值軍官要求全體住客協助保持住宿地遠離賭博這一罪大惡極的陋習。
“賭博或玩牌”,這個短語真有意思。
在我看來,救世軍寄宿所雖然乾淨,但遠比最差的寄宿所還乏味。這兒有些人給人種強烈的絕望感,他們外表體面,實則已經落魄得把襯衣也當掉了,卻仍在找坐辦公室的工作。爲了保住顏面,住進還算乾淨的救世軍寄宿所是他們最後的掙扎。我旁邊的一張桌子坐着兩個外國人,衣衫襤褸,但卻難掩紳士風範。他們在玩口頭國際象棋,根本沒寫下棋步。其中一個是瞎子。我聽見他們說已經攢了很長時間錢,要買一副半克朗[3]的棋盤,卻始終沒買成。到處都是失業的小職員,他們面色蒼白、鬱鬱寡歡。這羣人中,有個又高又瘦、臉色慘白的小夥兒,正激動地說着話。他手握拳頭,敲着桌子,誇張且亢奮地自吹自擂。當值的軍官走遠後,他突然開始咒罵起來,着實令人震驚:
“我跟你們說,哥們兒,明兒我就能得到那份工作。你們這些傢伙真他媽低聲下氣,我可不像你們,我能照顧好自己。看看那個□□的告示吧!‘上帝會保佑你!’該死的上帝還真沒少保佑我,我可不會再信□□的上帝。你們瞧着吧,哥們兒,我就快得到那份工作了。”等等之類的。
我看着他,被他說話時的瘋狂和激動所震驚,他似乎已經歇斯底里,又或許是喝多了。一小時後,我走進了一個和大廳分隔開來的小房間,那是給人讀書的地方,但裏面沒有書也沒有報紙,因此很少有住客去。開門時,我看見剛纔說話的那個小夥兒一個人在裏面,正跪着祈禱。把門關上之前,我剛好看見他的臉,上面寫滿了痛苦。看到這一神情,我恍然大悟,他已經餓得不行了。
牀鋪收費八便士,我和帕迪還剩下五便士,我們便把錢花在了“酒吧”裏,這裏的食物比較便宜,雖然不如一些公共寄宿所便宜。茶水好像是拿茶渣泡的,我猜是人們捐給救世軍的,不過他們一杯茶就要賣三個半便士,味道還很差。十點鐘的時候,一個軍官吹着哨子在大廳裏轉了一圈,大家很快都站了起來。
“這是幹嘛?”我嚇了一大跳,向帕迪問道。
“那說明你得去睡覺了,而且動作得利索一點。”
在軍官的命令下,全部兩百號人像綿羊一樣聽話,成羣結隊地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