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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十點,遣散的時間到了,我們做完最後一次體檢,領了一大塊麪包和奶酪作爲午飯。威廉和弗雷德仗着有一先令,把麪包釘在了收容所的欄杆上,說是一種抗議。他們覺得這是肯特郡第二間難熬到沒法呆下去的收容所,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就流浪漢而言,他們是開朗的那種。有個低能(每羣流浪漢中都有個低能)說他實在累得走不動了,抓着欄杆不肯走,最後所長不得不給他一腳,把他踹走了。我和帕迪往北去倫敦。其他多數人去艾德山,據說那兒的收容所是英國最差的[3]。
那天又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路上靜悄悄的,偶爾有幾輛車開過去。聞夠了收容所裏混雜着汗水、肥皂水和污水的惡臭後,空氣像野薔薇般芬芳。路上好像只有我們兩個流浪漢,然後我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喊。是小個子斯考蒂,那個格拉斯哥流浪漢,他正喘着粗氣追趕我們。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鏽跡斑斑的盒子,滿臉堆笑,像是來還人情的樣子。
“夥計,這是給你的,”他誠懇地說,“我欠你幾個菸頭。昨天你請我抽菸,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所長把煙盒還給我了。知恩圖報嘛。給你。”
他把四根受潮變形、腐爛變味的菸頭塞到我的手裏。
注 釋
[1]格拉斯哥:蘇格蘭第一大城市和第一大商港,英國第三大城市。(譯註)
[2]《昆丁·達沃德》:英國小說家司各特(1771-1832)的長篇小說,描寫了路易十一和他的宮廷。(譯註)
[3]後來我去過那裏,沒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