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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面向花園。我沒記錯吧?……那是我第一次去你那兒,也是最後一次。你從來不想我去看你。你只是隨口提過,你在城外租了幢房子,在偏僻的鄉下,帶院子的房子。你是在逃跑前的第三年租下的那幢房子—對不起,我看你沒有心思聽我講這番話。”

“你接着講吧,”客人應道,“話語決定不了任何東西。既然你已經開始了,那就把話講完吧。”

“你真這樣認爲?”將軍不解地問,“你真認爲話語決定不了任何東西?我可不敢如此斷言。我有時認爲,許多東西,也許所有的東西都取決於人們在某時某刻說過的、沒有說過的或寫下來的話語……是的,我這樣認爲。”這時他的語氣變得果斷,“你從來沒有邀我去你的住所,我也不會貿然闖去。說老實話,我以爲你不請我,是因爲在我面前,在富人面前,你會爲自己的住所感到羞窘,那裏的傢俱是你購置的……也許你覺得傢俱寒酸……那時你很孤傲。”將軍肯定地說,“在我們的年輕時代,唯一將我們隔開的是金錢。那時你很孤傲,不能寬恕我的富有。後來,即使過去了大半輩子,我還是這樣認爲,也許富有本身就不可寬恕。你常來做客的這個莊園,實在大得有點過分……我在這裏出生,有時連自己都這樣覺得,確實讓人無法寬恕。對於我倆在金錢方面所感到的差別,你總是格外敏感。窮人,特別是紳士的窮人,他們更不會寬恕。”他用一種頗爲得意的語調說,“所以我想,你之所以不願意讓我去你的住處,可能是爲簡陋的傢俱感到羞窘。現在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揣測是多麼愚蠢,但那時你的孤傲真的很令人費解。終於有一天,我站在你租下並且精心佈置過的、從未邀我去過的房子裏,站在你的臥室裏。我大爲驚詫,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心裏很清楚,那幢房子,簡直是件傑作。房子不大,樓下是個大房間,樓上有兩個小房間,但是花園、房間、傢俱和所有的一切,只有藝術家纔會把自己的住所佈置成那樣。那一刻我明白了,你原本是一位藝術家。我也理解了你在我們中間,在另一類人中間,爲什麼會成爲局外人,理解了那些出於愛和抱負從戎的傢伙們對你犯下的罪過。你從來就不是一名軍人。我理解了你生活在我們中間所感到的深深孤獨。那個家是你的隱居所,就像中世紀孤獨者們的城堡或修道院,就像一名海盜將所有的贓物都藏在了那裏,美麗而華貴:窗簾和地毯,年代久遠的銅製、銀製和水晶器皿,古董傢俱,罕見的紡織品……我知道你母親在那些年去世,你從家族中的波蘭親戚那裏也繼承到遺產。你有一次說過,你家在靠近俄羅斯邊境的某個地方有一座宅院和領地,那個宅院有一天將歸你所有。看來,這就是那套宅院和領地,你把它們兌換成了傢俱、畫作和三個房間。一架大鋼琴立在樓下大房間的正中,上面蓋着古舊的錦緞,擺着水晶花瓶,花瓶中插着三枝蘭花。在這一帶,只有我家的暖房裏才養蘭花。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仔細查看。我理解了,你雖然生活在我們中間,但仍不屬於我們中的一員。我理解了,你竭心盡力、滿懷憂鬱地祕密建造出這一傑作,這幢住房,這個遠離塵囂、與衆不同的家園,在那裏你只爲自己和藝術活着。因爲你是一位藝術家,或許你本來能創作些什麼。”他一口氣地說下去,彷彿不能容忍別人有任何異議,“在你丟下的家裏,在稀有的老傢俱中間,我理解了這所有的一切。就在這時,克麗絲蒂娜進來了。”

他將兩條胳膊交叉抱在胸前,語調平淡,不帶感情色彩,彷彿是在警察局用鋼筆記述一次事故發生時的情況。

“我站在鋼琴前,看着蘭花。”他接着又說,“那幢房子就像是一個人的僞裝。當然對你來說,也許軍服纔是僞裝?這個只有你能回答,現在,當一切都已經過去,你用你的生命做出了回答。一個人最終總會用他的整個一生回答那些比較重要的問題。難道他在這期間所說過的話和用來辯解的道理都不算數嗎?最終,當一切行將結束時,他用自己生命的事實回答了世界對他固執的提問。這些提問是:你曾經是誰?你實際想做什麼?你實際能做什麼?你曾對什麼忠誠和不忠?你曾對什麼、曾對誰勇敢或懦弱過?這些提問,人們盡力回答,要麼誠實,要麼撒謊;不過這個並不很重要。重要的是,最終用整個生命做出回答。你脫下了僞裝,因爲你感覺到那是僞裝,這個已經不言自明。我則按照職業和世界對我的要求,一直堅持到最後一刻,我也做出了回答。這是問題之一。另一個問題是:你和我之間是什麼關係?你是我的朋友嗎?最後,你逃跑了。你不辭而別地遠走高飛,即便並不是完全的不辭而別,因爲就在你走前的那天,在我們一起打獵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只是我後來才明白其中的意味。那就是你的告辭。人很少知道到底哪句話或哪個舉止有着不祥的意味,或將在人與人的關係中引發某種不可逆轉的變化。我爲什麼要在那天去你那裏?你沒有邀請我,沒有跟我告別,也沒有給我捎信來。恰恰就在你永遠離開這裏的那一天,我去你從未邀請我去過的家裏幹什麼?是什麼樣的訊息催促我坐進了馬車,直奔城裏,趕到你已經人去巢空了的家?在前一天打獵時,我究竟知道了什麼?難道我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嗎?難道我真沒有獲知關於你要逃走的確切消息、暗示和徵兆嗎?確實沒有,所有人都守口如瓶,包括妮妮—你還記得那位老乳孃嗎?她知道關於我們的一切。她還活着嗎?是的,她還活着,跟你一樣。就像窗外我曾祖父種的那棵樹一樣活着。就像所有的生靈一樣,她有自己生命的大限,必須活到自己的大限。她知道。但她也沒說。那些天裏,我徹底孤獨。但是就在那一刻,當所有的一切都瓜熟蒂落,真相大白,當所有的事情和所有的人,包括你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然各就各位,我終於還是知道了。是的,我是在打獵時知道的。”他用追憶的口吻說,似乎在向自己回答一個沉思已久的問題。隨後他陷入沉默。

“打獵的時候,你知道了什麼?”康拉德試探地問。

“那次打獵很開心,”將軍換了一副親熱的語調,彷彿在心底重溫美好回憶中的每個細節,“那是在這片山林裏進行過的最後一次大規模狩獵。當時獵人們都還都活着,那些真正的獵人……也許他們現在也還活着,只是我不知道而已。那是我最後一次在山林裏打獵。從那之後,只有槍手們去那兒,那些來莊園造訪的客人們,他們在林子裏胡亂開槍。獵人,真正的獵人,跟他們截然不同。這個你可能不太懂,因爲你從來就不是獵人。對你來說,打獵只是義務而已,就像騎馬和社交,只是貴族的和職業性的義務。你也參加打獵,但只是拘於一種社交禮節。打獵的時候,你一臉輕蔑。你攜槍的姿勢也是那麼漫不經心,就像拿着一根手杖。你不瞭解這種特別的激情,這種掩藏在所有角色、服裝和修養背後的男性生活最隱祕的激情,這種激情隱伏在所有男人的神經裏,埋得那麼深,就像地心永恆的火焰。這種激情是屠殺的慾望。我們是人,我們接到的生活指令就是要我們屠殺。別無選擇……人類爲了保衛什麼而屠殺,爲了獲得什麼而屠殺,爲了報復什麼而屠殺。你笑什麼?你在輕蔑地嘲笑?你是一位藝術家,你在心靈深處對這些低級、野蠻的本能嗤之以鼻,對吧?你是不是認爲,你從來沒有屠殺過活物?這並不一定。”他嚴肅、客觀地說,“這個夜晚終於來到,除了真相和本質之外,咱們沒有必要談別的,因爲這個夜晚不會有延續,也許在這之後,不會再有太多的白天和夜晚……我的意思是說,不會再發生任何將有特別意義的事件了。也許你還記得,從前,在很久以前,我也去過東方;那是跟克麗絲蒂娜一起度蜜月。我們去到阿拉伯人中間,在巴格達的一個阿拉伯家庭做客。這些人是最高貴的紳士,你這個旅行家肯定知道。他們的高傲,他們的自豪,他們的舉止,他們的激情,他們的平和,他們身體的懲戒和他們舉止的自覺,他們的遊戲和他們眼睛的閃爍,那一切都折射出昔日的貴族氣,那種當人類第一次在造物的無序中甦醒並意識到其人品等級的另類感。有種理論認爲,人類世界起源於時間的初始,在民族、部落和文化之前,在阿拉伯世界的深處。或許正因如此,他們才顯得如此高傲。我不知道。我對這個不太懂……但是對於自豪我還是頗有體驗的,即使在缺少外在識別符號的情況下,人們也能感受到彼此是同樣血緣和等級的人。我在東方的那幾個星期,感覺那裏的人都是紳士,包括蓬頭垢面趕駱駝的人。我剛纔說了,我們跟本土居民住在一起,住在宮殿一樣的建築裏;在我們公使的推薦下,我們到當地一戶人家做客。那些陰涼的白房子……你知道吧?寬敞的庭院裏總是人頭攢動,那裏是家族、部落生活的大舞臺,集貿易市場、議會大廈和教堂後院於一體……在他們的每個動作裏,都帶着懶散、貪婪的遊戲欲。在這種極度尊嚴和過分慵懶的背後,隱伏着生活的情趣與激情,就像陽光下的蛇,一動不動地匍匐在亂石之間。有一天晚上,爲了歡迎我們,他們在家中設宴,請的都是阿拉伯客人。在那之前,他們大多以歐洲人的方式宴客,主人既是法官,又是走私販,是那座城裏最富有的人。所有客房裏佈置的都是英式傢俱,浴盆是純銀的。但在那天晚上,我們大開眼界。太陽落山後,客人們接踵而至,全是男人,老爺和僕人。庭院中央燃起了篝火,煙氣騰騰,冒着燒駱駝糞的嗆人濃煙。所有人都一聲不響地坐在篝火周圍。克麗絲蒂娜是我們中間唯一的女性。隨後,有人牽來綿羊,一隻雪白的綿羊,主人亮出屠刀,以一個讓人無法忘記的動作霍地刺入……這個動作不可能學會,這是東方人的動作,即使屠宰也有着象徵和宗教的意義,顯然與某種本質和犧牲有關。當亞伯拉罕想要祭獻以撒<sup><small>[30]</small>時,就是這樣舉起屠刀,在古老的教堂裏,人們就用這樣的動作在神龕、神像、神符前屠宰用於祭祀的動物,施洗者聖約翰<sup><small>[31]</small>被砍頭時,兇手用的也是這個動作……這是非常古老的動作。在東方,這個動作隱伏在每個人手中。或許人就是從這個動作開始,是從介於野獸與人類之間的某種中間態生靈變成人的……根據人類科學研究,人就是從這個拇指彎曲、抓住武器和工具的能力開始變成人的。但也可能是從心靈開始,而不是從大拇指開始;有可能,我不知道……這位阿拉伯貴族宰殺了綿羊,當時這位年長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袍,上面沒濺上一滴血,真像一位東方大主教在主持燔祭。他的眼睛閃爍,剎那間變得年輕起來,周圍一片死寂。大家圍火而坐,看着那個宰殺的動作、刀刃的寒光、掙扎的綿羊身體和飛濺的血水,所有人的眼睛都熠熠發光。那一刻我理解了,殺戮是這些人生活中習以爲常的日常現象,血對他們來說是司空見慣的物質,刀光對他們來說就跟女人的微笑或雨水一樣是自然現象。我們理解了—我想,克麗絲蒂娜也理解了,因爲她格外沉默,剎那之間,她的臉由紅變白,呼吸困難,扭過了頭,彷彿被迫成爲某個激情、刺激場景的見證人—我們理解了,在東方,人們不僅知道殺生的神聖和象徵意義,還知道它神祕、敏感的意味。因爲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微笑,這些皮膚黝黑的高貴面孔,努着嘴脣,面帶笑意地看着前方,彷彿殺戮就像親吻一樣,是一件激越、美好的事情。特別是在匈牙利語裏,這兩個詞彼此呼應,互爲因果:殺戮與擁抱

<sup><small>[32]</small>……的確如此。當然,我們是西方人。”他換了一種較爲鄭重的語調,“至少是遷徙到這兒並在此定居的西方人。對我們來說,殺戮是法律和道德問題,或醫學問題,不管怎樣都會有什麼予以批准或禁止,屬於一個龐大道德與法律體系逐條逐款、精確規定的特殊事物。我們也殺戮,只是更加複雜;我們根據法律的規定與許可進行殺戮。我們爲了保衛崇高的理想和正直者的財產而殺戮,爲了捍衛人類共生的秩序而殺戮。我們別無選擇。我們是天主教徒,我們有意識,我們成長於西方文化。在我們迄今爲止的歷史中,充斥着接連不斷的大屠殺,但是人們總是閉上眼睛,用蔑視和譴責的口吻談論殺戮;我們別無選擇,這是我們的角色。即使狩獵,”他說,“我們也要遵守騎馬和訓練規定,根據當地的情況要求選獵野獸,但是狩獵和屠殺,是非常古老的、與人類共生的宗教活動儀式性的畸形遺蹟。所以說‘打獵是爲了捕殺獵物’,這並不是真話。人類並不只是爲了獵物而殺戮,即使在對人類而言狩獵是獲取食物爲數不多的手段之一的遠古時代,人們也不只是爲了獵物而殺戮。圍繞狩獵,總有着各種的儀式,部落儀式和宗教儀式。優秀獵手總是部落中的頭號人物,有一點像神父。當然,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一切也變得模糊褪色。但是儀式以某種並不張揚的形式遺存下來。我這一輩子,或許對這些黎明和打獵清晨的喜愛勝過一切。人在天光未亮時醒來,特別是更衣的感覺,跟平日迥然不同,有的放矢地穿上特別選好的衣裳,早餐也不同以往,在屋內煤油燈的照明下,喝帕林卡暖心,嚼冷肉下酒。我喜歡獵裝的氣味,起絨粗呢布吸滿了森林、綠樹、空氣和鮮血濺出的氣味,你高興地撿起墜地的野雞,它們的血弄髒了獵裝。但是血真的很髒嗎?……我不這樣認爲。血是世界上最高貴的物質,不管在什麼時代,每當人類想向上帝訴說無法言說的願望時,總是用血祭神。獵槍油膩的金屬味,皮具陳腐、嗆鼻的羶味。這一切我都喜歡。”將軍略帶羞窘、一副老態地說,彷彿在講述自己的病情,“隨後,你走出屋子來到庭院,你的獵友已經在等着你,太陽尚未升起,獵人牽着獵狗,小聲告訴你夜裏的情況。現在,你坐進了馬車,動身出發。大地已然甦醒,森林伸着懶腰,好像用睏倦的動作在揉眼睛。到處瀰漫着清新的芳香,你恍惚回到了另一個家,生命之始、萬物之初的家。後來,馬車停在林子邊緣,你跳下車,你的獵狗和獵人躡手躡腳地跟着你。你皮靴的腳掌下,潮溼的綠草悄然無聲。野徑上佈滿了動物的足跡。現在,你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復甦:天光掀開了森林的屋頂,彷彿有一個祕密的機械裝置,世界舞臺隱祕的、吊索式佈景起落更換臺開始運轉。小鳥開始鳴叫,一隻鹿從林中竄出,距離很遠,在三百步之外,你躲到灌木叢後,屏息窺伺。今天你帶着獵犬,沒準備打鹿……鹿突然站住,它看不到你,也聞不到你,因爲它是迎風站着,但即便如此它還是感覺到厄運臨近;它抬起頭,扭動纖巧的脖頸,身體繃緊,以這樣美妙的姿態在你的眼前佇立了幾秒,一動不動,就像一個人驚愕地直面厄運,束手無策,因爲它知道,厄運並不會偶然降臨,也不是意外事故,而是許許多多無法預測、難以理解的依存關係自然導致的後果之一。現在你已經後悔沒有帶上好膛的獵槍。在灌木叢中,你也感到驚愕,你,作爲獵人的你,也被那個激動人心的瞬間所捕獲。你的手感到那種與人類共生的顫抖,那種殺戮的準備,那種詭祕的誘惑,那種比什麼都強烈的衝動,那種激勵,那種所有生命都有的、既不能說好也不能算壞的隱祕激勵:要比別人更強悍、更機敏,要成爲好手,別犯錯誤。當美洲豹準備騰躍,當蛇在懸崖間伸直軀體,當禿鷲從上千米的高空俯衝,當獵人看到獵物時,都會有這樣的感覺。當你在密林中,在隱蔽處,當你舉起獵槍向我瞄準並想殺死我時,你可能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將軍朝擺在他倆之間、壁爐跟前的小桌探過身去,往一隻酒盅內斟滿甜帕林卡酒,並用舌尖仔細品嚐那絳紫色、糖漿狀的酒漿。之後他心滿意足地將酒盅放回到小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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