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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簡直是個十足的佛教徒嘛。”
“那與佛教有什麼相干呢。優雅。文化,人所想像的美的東西,所有這一切的實像,都是無結果的無機的東西。不是龍安寺,只是石頭而且。哲學,這也是石頭。藝術,這也是石頭。至於談到人的有機的關心,不是挺可悲的嗎,因爲只有政治啊!人實在是自我冒瀆的生物啊!”
“性慾是屬哪方面的呢?”
“性慾嗎?大概是介於中間吧。是在人和石頭之間堂而皇之地捉迷藏啊!”
對於他這種想像的美,我想當即加以反駁,然而女子對我們的議論都聽膩了,她們已從小徑折回去,我們只好尾隨其後趕上去。從小徑上遙望保津川,那裏是波月橋北,宛如堤壩的一部分。河流對岸的嵐山,樹木栽獲,鬱鬱蔥蔥。只有河流這部分,其生機勃發的水珠子飛濺成一道白線,流水聲嘩啦啦地響徹了這一帶。
河面上漂浮着不少的小船。我們一行人沿着浪河路而行。我們走進道路盡頭的龜山公園的門口,看見滿地都是紙屑,就知道今年公園的遊客稀少了。
在公園門口,我們回頭再望了望保津川和嵐山的嫩綠景色。對岸的小瀑布傾瀉而下。
“美的景色是地獄啊!”柏水又說了一句。
我總覺得柏木的這種說法是亂猜的,可我又仿效他,試圖把這美的景色當做地獄來觀賞。這種努力並非徒勞。因爲在眼前一片翠綠、寂靜、漫不經心的風景中,地獄確是在搖曳着。地獄似乎是不分晝夜、隨時隨地、隨心所欲、我行我素地出現的。好像我們隨意呼喚,它都會立刻出現在那裏似的。
據說13世紀開始就將吉野山的櫻移植到嵐山。嵐山的櫻花現已全部凋零,正抽出嫩葉來。花期一過,在這片土地上,花只不過是像已故的美人的名字一樣被人叫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