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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無快樂的觀念。我自己彷彿被某種秩序所拋棄,獨自離了羣,拖着疲憊的腳步,漫步在荒涼的地方。慾望在我心中只露出不悅的脊背,在抱膝蹲着。
“總之,在這裏花錢就是我的義務。”我繼續尋思,“總之,在這裏把學費花光纔好呢。這樣一來,就給老師以將我驅逐出寺廟的最好的藉口。”
在這樣的想法裏,我沒有發現什麼奇妙的矛盾,但這是出於我的本意的話,我就應愛護老師了。
大概不到開市的時間,這條街上行人出奇的稀少。我的木履聲格外刺耳。老鴇母招呼的早調聲,聽起來猶如充溢在梅雨時的低垂而潮溼的空氣之中。我的腳趾緊緊地夾住鬆了的木屣帶,暗自想道:停戰後從不動山山頂上眺望着萬家燈火中,確實也包括這條街的燈火。
我的腳所引向的地方,理應有有爲子在陽。十字路口的拐角處有一家叫“大瀧”的青樓。我莽撞地鑽進了這家的門簾。進門就是一間六鋪席寬的鋪花磚的房間,裏首的椅子上坐着三個女人,簡直像是等火車等得厭煩的樣子。其中一人身穿和服,脖頸纏着繃帶。另一人身穿西服,低頭脫掉襪子,一個勁地搔腿肚子。有爲子不在家。她不在,我就放心了。
搔腿的女人像被召喚的狗那樣抬起頭來了。圓圓的、像有點浮腫的臉上,抹上的白粉和胭脂像童畫似的鮮豔。也許這種說法有點奇妙,她仰望着我的眼神裏確實充滿了善意。目爲這女人的確像在街角上遇見陌生人似地盯着我。她前眼睛全然香不見我內心裏的慾望。
如果有爲子不在,隨便誰都可以。要是或選擇或期待,就必然失敗,我是殘存着這樣一種迷信。如同煙花女沒有挑客人的餘地一樣,我也不挑選女人才是啊。必須讓那個可怕的使人失去氣力的美的觀念絲毫沒有介人的餘地。
鴇母問道:
“您要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