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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壞消息嗎?”鳳問。
“有點兒糟糕,”我說,“不過她有權利……”我繼續往下看。
我一直相信你比我們其他人都要更愛安妮,直到你打包行李,一去不返。現在,你似乎打算離開另一個女人了,因爲我可以從你的信裏感覺得到,你並不真的期待着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力量了”——你不是這樣想的嗎?要是我的電報上寫一個“可以”,你又會怎麼樣呢?你真的會娶她嗎?(我只能稱之爲“她”——你沒告訴我她的名字)也許你會的。我想,像我們其他人一樣,你也會慢慢變老,不喜歡過孤獨的生活了。我有時覺得很孤獨。我想安妮已經找到了另一個伴侶了,你離開她還算及時。
她準確地找到了那已經幹掉的結痂。我又喝了一口。一個血淋淋的問題忽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我給你燒袋煙吧。”鳳說。
“什麼都行,”我說,“什麼都行。”
這就是我說“不”的一個原因。(我們不需要去談論宗教的原因,因爲你從來不理解,也沒有相信過。)婚姻不能阻止你離開一個女人,是嗎?它只是在拖延這個進程,如果你跟這個女孩兒同居的時間跟我一樣久,那麼這樣對她就更不公平了。你把她帶來英國,她無親無故,會迷失在這裏,而她被你拋棄的時候,那感覺該是多麼恐怖。我猜她連喫飯的刀叉都不會用,是嗎?我這些話說得很刻薄,因爲我主要考慮到她的利益,而不是我的。但是,親愛的托馬斯,我也在替你着想。
我覺得渾身不舒服。距離我上一次收到妻子的來信,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我在強迫她回信,而在她回信裏的每一行裏,我都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的痛苦擊中了我的痛苦:我們又回到了從前那種互相傷害的模式裏。如果只有相愛而沒有傷害,那該多好——單單忠誠是不夠的:我一直忠誠於安妮,但我還是傷害了她。傷害是在進行的過程中產生的:我們的身心都太狹隘了,佔有另一個人便志得意滿,被人佔有便感到羞恥。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很高興我的妻子又一次打擊了我——我已把她內心的痛苦遺忘得太久了,這是我能給她的唯一的一種補償。不幸的是,天真無辜的人總會被捲入到任何衝突裏。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總有哭喊聲從哨崗裏傳出來。
鳳點燃煙燈。“她會讓我和你結婚嗎?”
“我現在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