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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這班要值到午夜。很快,他就會吞下那些膠囊,昏睡過去,然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他看看手錶,把錶盤伸到從窗外照進來的燈光下。快晚上9點了。現在要不要回雷達室?先別回——再等幾分鐘。他希望自己回去時能平心靜氣、沉着冷靜地應對最後幾小時裏可能發生的一切。
基斯·貝克斯菲爾德又開始在手裏擺弄那把奧哈根旅店的鑰匙。224房間。
說來也巧,今晚他的房間是隨機分的,裏面正好有個“24”。有些人就信這種數字命理,用數字來解釋神祕現象。基斯不信這個,如果信了,末尾兩位數前面還有個“2”,那就是第二個“24”。
第一個24是個日期,那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基斯的眼睛有些溼潤。每當想起這件事,淚水便會模糊雙眼。那天的事在他的記憶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讓他充滿自責和懊悔。他變得孤獨寂寞、鬱鬱寡歡都是因爲這件事。他今晚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也是因爲這件事。
那是6月24日,星期四,一個夏日的早晨。
對詩人、情侶和彩色攝影師來說,那一天再好不過了。人們願意把它記住,多年後再回憶起來,就像打開了一本剪貼簿,裏面全是最美的景象。在弗吉尼亞州的利斯堡,與歷史上有名的哈泊斯費裏相距不遠,黎明的天空清澈透亮。航空天氣預報說“CAVU”,用的是航空縮略術語,也就是說“無雲或疏雲,能見度高,天氣很好”。那天天氣一直很不錯,只有下午出現了幾片零星的棉花狀積雲。太陽很暖和,但是並不會讓人感到溼熱。從藍嶺山脈吹來的陣陣輕風,還帶着金銀花的芬芳。
那天早上,基斯·貝克斯菲爾德開車去利斯堡的華盛頓航路交通管制中心上班,路邊的野玫瑰開得正好。他想起上高中時學的濟慈的一句詩——“只因夏季早充盈……”,用來描述這一天似乎非常妥帖。
那時,他和娜塔莉以及兩個孩子住在馬里蘭州的亞當斯頓。他像往常一樣離開溫馨的家,開車進入弗吉尼亞州境內。他把那輛大衆敞篷車的頂棚放了下來,無遮無擋,一路享受着風和日麗。等航路管制中心那棟熟悉的低層現代小樓映入眼簾時,他比往常都覺得輕鬆。事後他曾懷疑,這種狀態是不是也間接導致了後來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