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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爾給大家分配了座位:我坐在尼諾旁邊,在塔蘭塔諾對面,她坐在塔蘭塔諾旁邊,尼諾對面。我們點了餐,這時候,我們的話題轉到了那個戴眼鏡的男人身上,他是一位意大利文學教授——我現在明白了——他長期給《晚郵報》撰稿,他是天主教民主黨的人。無論是阿黛爾還是她的朋友,他們現在都徹底放開了,不像在書店裏那樣剋制自己,他們暢所欲言。他們說了那個人的很多壞話,然後大力讚揚了尼諾,說他做得好,就是應該擠兌那個老頭。尤其讓他們覺得愉快的是那老頭離開大廳時,尼諾對他說的話,那是他們都聽到,但我沒聽到的話。他們每個字都記得,尼諾笑着說他不記得了。但後來那些話被複述出來了,也可能是當場改編的,大概是這麼說的:您呢?爲了捍衛權威,還有權威的言論,您甚至可以把民主擱置到一邊。從那時候起,只有他們三個人在說話,談得非常熱鬧。他們說到了間諜、希臘問題、祕密審判和酷刑、越南問題,還有意大利、歐洲甚至是全世界的學生運動的不成熟性,還提到艾羅塔教授在《橋報》上面發表的一篇文章,那篇文章談論的是大學裏的教學和研究條件。尼諾說,他認同艾羅塔教授說的每個字。
“我會告訴我女兒馬麗婭羅莎,說您喜歡那篇文章,”阿黛爾說,“她覺得那篇文章寫得很糟糕。”
“馬麗婭羅莎只熱衷於這個世界不能給予她的東西。”
“說得太對了,她就是這樣。”
我一點兒也不瞭解我未來公公的那篇文章,這讓我很不自在,我在一旁默默地聽着。在這之前,我先是要應付考試,然後是畢業論文,最後是那本匆忙出版的書,這些讓我投入了大部分時間。對於這個世界在發生的事情,我只是瞭解了表面,我基本沒有關注過學生運動、遊行、衝突、受傷的人、被捕的人,還有流血事件。我已經離開大學了,關於大學裏的情況,我只能通過彼得羅的抱怨得以瞭解,他在信中是這樣描述學生運動的:“比薩發生的蠢事兒”。結果是,周圍發生了很多事情,和我共餐的這些人對這些事都非常瞭解,尤其是尼諾,而我卻不是很清楚。我坐在他旁邊,聽他說話,我們胳膊碰着胳膊,雖然只是隔着衣服的接觸,但仍然讓我很激動。他還是保留了對數字的熱愛,他列舉出了學校裏註冊的學生人數——簡直太多了,還有學校校舍的真實容量,以及那些“權貴”的工作時間,那些人不是致力於教書、做研究,而是坐在議會里,要麼給管理機構當顧問,要麼是給私人企業當顧問。阿黛爾在那裏聽着,她的朋友也聽着,時不時會插句話,他們提到一些我從來沒聽說過的人名。我感覺自己被排除在外。慶祝我的書出版,已經不是他們考慮的事兒了,我未來的婆婆似乎已經忘記了她提到的驚喜。我小聲說,我離開一下,阿黛爾漫不經心地做了一個手勢,尼諾還是熱情洋溢地在說話。塔蘭塔諾應該覺察到我有些煩了,他很小聲地激勵我說:
“那您趕緊回來,我想知道您的看法。”
“我沒有什麼看法。”我帶着一個蒼白的微笑說。
這次他微笑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