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閒言碎語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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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蒂過去是一個傻姑娘,在村裏當了一年左右的笑柄。然後年輕的約翰來了,白色的絲綢裙給他改做了洗禮儀式的長袍,格蒂在最終的一個完美典範中忘了過去所有的成功。“他不是很可愛嗎?”她會說,展示她的紅呼呼的,還不太成型的兒子,那些對她的前任最冷漠的人總會第一個宣佈他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男孩。“他非常像他的父親,但他有你的眼睛,格蒂。天啊!當時間到的時候他可會傷好些姑娘的心呢,你會看到的。”隨着時間的推移,格蒂自己漸漸變得通紅和粗笨。她的黃蜂腰和她引以爲傲的認爲有教養的白蠟一般的肌膚都消失了。但她還是保持着她的浪漫想法,上次勞拉看到她時,那時她已經是一箇中年婦女了,她告訴勞拉她女兒最近與馬伕的婚姻是“現實生活中的浪漫”,儘管,對於她的聽衆來說,那就是村裏的老一輩會稱爲“混亂的風流事”。
勞拉不喜歡格蒂的臉。她的五官是不錯,但是她突出的淡藍色眼睛的眼白總是隱約充血,而且她的膚色總是籠罩着病態的黃色陰影。還有她的小嘴,根據村裏人的審美觀那麼多人都喜歡它,但是令一個孩子厭惡。嘴脣離得是那麼近都擠出了細小的皺紋,就像紐釦眼旁邊的針腳。“一個像母雞的背的嘴巴”,一個粗魯的人這麼提起它。
但是有一個來訪鄰居的樣子勞拉很喜歡,因爲她的臉讓她想起了週日她母親用來別蕾絲領子的浮雕胸針,她的黑色頭髮垂下來,從中間向兩邊分開,也彷彿被雕刻過一樣。她姣好的頭顱有輕微的下垂,顯示出脖子和肩膀的曲線,儘管她穿的衣服並不比別人好,但是人們卻覺得她好看。她總是穿着黑色,因爲在一年半之間她哀悼了一個叔祖父,第一個或第二個表弟,後來另一個也死了。或者,沒有實際死亡,但她覺得與某些超過八十歲的遠親或者很老的人交往穿五顏六色的衣服不是很合適。如果她知道黑色適合她的話——這是她太明智而不會提到的事實——人們會覺得她因爲虛榮而選擇穿黑色,而哀悼是不會被質疑的。
“媽媽,”一天在這個鄰居走後勞拉問,“默頓夫人看起來不是很可愛嗎?”
她的母親笑了,“可愛嗎?沒有吧。儘管有些人可能會認爲她漂亮。對我來說她太蒼白和憂鬱了,而且鼻子太長”。
默頓夫人,勞拉的記憶裏,在接下來的幾年裏,已經成了一個悲劇繆斯的圖像。她有一種憂鬱的本性。“我用勺子盛起憂鬱”,她從未厭倦這麼說。“我用勺子盛起憂鬱,而且悲傷憂愁還將會更多。”然而,當孩子們的母親提醒她的時候,她並不抱怨什麼。她有一個好丈夫和一個不太大的家庭。還有一些遙遠的朋友,一些人她從未見過,她曾經失去過一個仍在嬰兒期的孩子,她的父親最近老死了,還有兩年前因爲豬瘟失去的豬被認爲是一個巨大的痛苦,但是這些損失是任何一個人都會經歷的。許多人,沒有談論過勺子和悲傷,也照樣挺過來了。
憂鬱真的吸引不幸嗎?還是說過去、現在、未來其實是一個東西,只是被我們的時間概念劃分開來了?默頓太太在年老的時候註定成爲了一個悲劇性人物,就像她年輕時看上去那樣。她的丈夫已經死了,唯一的兒子和兩個孫子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喪身後,她被孤零零地留在了世上。
那個時候她已經離開家,生活在另一個村子,勞拉的同樣經受戰爭磨難的母親,有時懷着同情過去看她。勞拉母親發現她是一個悲傷但順從的老婦人。不再有任何關於悲傷的談話了,也沒有哀悼她自己的困境,只是安靜地接受世界原本的樣子,並堅決地嘗試快樂。
那個時候是春天,她的房子裏花瓶和瓦罐裏插滿了鮮花。她的訪客注意到了空氣中充滿了微弱的花香;仔細去尋找,她發現它們不是花園裏種植的鮮花。每一個鍋、瓦罐和花瓶裏都插滿了山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