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閒言碎語 (第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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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時看見他坐在馬車裏穿越村莊。那是一個很老的老人,深深陷在坐墊裏,被半埋在毯子裏,通常過於麻木去注意到,或者看到他們的屈膝禮。他從未和他們交談過,也沒有給過他們任何東西,因爲他們沒有生活在他管轄的村落。至於那些聖誕節的煤炭和毯子,他有自己的轄區需要照顧。但是那些在他的土地上工作的人們,雖然沒有直接受僱於他,但出於一些遺傳的本能他們覺得他屬於他們。
對於與等級和出身無關的財富他們給予的尊重較少。當一個有錢的退休帽匠買了鄰村的房產然後成爲一個鄉村紳士時,村裏人會很憤慨。“他是誰?”他們說,“只是一個假裝貴族的店主而已。我不會爲他工作,絕不會,哪怕他付我金子”!一個曾被派去清潔他馬廄裏的一口井的人曾經見過他,說:“我唯一想到的是希望他賣給我一頂帽子。”這件事被重複數週,作爲一個很棒的笑話。在之後的一些年裏勞拉不斷被告知那些受過良好教育的鄰居們通常都有偏見,不會去拜訪剛富裕起來的家庭。當時那是在用一把金鑰匙可以打開任何門之前的事。
世襲的地主還有嚴肅善良的政府官員以及他們家裏的女士得到人們的尊重。一些本地人家庭的兒子或孫子被說成是“野生年輕的惡魔”,被人們帶着一種恐懼的讚賞仰望。地獄火俱樂部的傳統沒有完全消失,據稱一個年輕的貴族在一次賭博中輸掉了他家族的一個莊園。還有更多聳人聽聞的放蕩傳言,一羣漂亮的鄉下女孩是主角,還有一個聖潔的副牧師——一個白髮老人,當時住在一個廢棄大宅的副樓裏,他去勸告那些興奮的年輕人。沒有那場談話的記錄,但是結果大家都知道了。那個老人被推倒或者踢倒在門前的臺階上,門在他後面摔上了並且拴上。然後,那個故事繼續說,他爬起來跪在那裏,大聲地爲內心可憐的罪惡的孩子禱告。好心的花匠,扶他回了自己家,在他試圖回家之前讓他休息了一會兒。
但是,如果不談其他,只用村裏的標準來看的話,村裏的大多數人都還算溫和得體。夏天的下午三點,馬車會來接房子的女主人和她成年的女兒,如果有的話,去拜訪別人。如果他們發現沒有人在家的話,會留下卡片,折一個角,或者根據禮節不這樣做。或者她們在家等別人來拜訪,在修剪得當的草坪上雪松下打槌球遊戲,喝茶。冬天他們打獵。一年四季他們從未錯過週日的禮拜。他們對窮鄰居總是掛着微笑點點頭,對住在他們自己房子裏的人有更多的關注和友好。至於那些人的實際生活,他們知道的不比英國人知道關於繼承那些星星點點別墅的羅馬人多。很值得懷疑他們對窮鄰居的瞭解會比那些羅馬人多,儘管他們說着同一種語言。
社會地位的障礙時常被逾越。或許那些年輕人先一步認識到,那些花園大門後面的人們只是比那些生來就貧窮的個體們要少“貧窮”一點。有時候他們會說:“雷蒙德主人,他是不一樣的。你什麼都可以對他說,他相比其他貴族來說更像我們的人。他確實和你站在一邊,而且他有一顆敏感的心,不會把他的錢袋捂得太緊。如果他們中間有多一些的人像他就好了。”或者,“桃樂茜小姐,她現在不同了。來見大家的時候不會問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相反她把自己放低你會樂於告訴她很多事情,你可以而且你知道這個不會傳到更遠的地方。我不介意在我忙得天昏地暗的洗衣日見她,這已經說明問題了。”
另一方面,有一些老護士和值得信任的女僕被他們服務的人當做平等的人相待,並且當做真正的朋友來愛,並不顧及等級之分。這個“朋友”的名義,當這個對他們說出來的時候,比任何物質利益給了他們更深層次的滿足。一個退休了的女僕,勞拉後來認識的,對她說過很多次,顯然她把這個當做她經歷中毫無疑問的閃光點。她曾經當過一個進入上層社會有爵位的女士的女僕很多年,爲她參加宮廷活動梳妝打扮,在她生病的時候爲她寬衣伺候她上牀,和她一起旅行,縱容她的無知和虛榮,而且知道——因爲作爲一個那麼親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她最私密的悲傷。最終她的“夫人”,變老了,臨終前躺在她的病牀上,她的女僕在照顧她,正巧單獨在她的房間裏,她的親戚,沒有一個是非常親近的,在樓下用餐。“扶我起來”,她說,然後女僕把她扶了起來,她用手環繞着女僕的脖子支撐着,親吻女僕,說,“我的朋友”。威爾遜小姐,在二十年後,認爲那個吻和那兩個字是對她多年付出最充沛和珍貴的回報,遠遠超過她根據那個可憐的夫人的遺囑所繼承的房子以及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