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綠裏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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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燭鎮綠裏還只是個村莊,它靠着一個小鎮。勞拉很快發現燭鎮綠裏和自己長大的雀起鄉差別很大。
雀起鄉里只有一個階層的人,大家做着同樣的工作,貧苦而平等。燭鎮綠裏的人口層次更多樣。這裏有住在有馬廄的高檔村舍的牧師、醫生和貴婦;有住在小房子裏的工匠和農場勞工;有住在村外新房的店主、校長和承包商。燭鎮是一個小世界,雀起鄉只是一個小部分。
在鄉間的大宅裏住着地主、準男爵、勳爵,宅子裏養着成羣的僕人和花匠。燭鎮是有身份的人的村莊。他們去當地的教堂,光顧商店,影響着當地事務。這些人的妻子帶着花呢帽子,進出商店,給教堂帶裝飾用的花束,走進村裏小學看看是否一切安好。下午,這些太太們穿着絲綢戴着羽毛帽,坐在馬車上穿過村子,微笑着和路人打招呼。認識當地所有的居民是她們的職責之一。年長的村婦對太太們行屈膝禮致謝,但這種有些屈從意味的禮節日漸衰落。年輕的一代微笑着點頭就算是還禮了。
這個社區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安分守己。當然窮人想要更高的工資,店主希望店越開越大,富人想變成貴族。大家都不願意踏過階級的邊界。身居高位的自然不想改變,其他人覺得先有的社會階層也沒有不公平。
如果地主和夫人對窮人同情,對商人友好,對當地設施改善肯花錢,他們就是給自己階層爭光了。如果店主賣的東西貨真價實,在顧客困難的時候願意賒賬,手藝人技藝嫺熟,那麼就不會有人抱怨他們掙的錢多。工人階級的觀點最爲保守。“我知道我的階層,我也願意保持下去。”有些人會有點驕傲地說。要是有年輕人表現出雄心壯志,自己人會首當其衝地打擊這種抱負。
這樣的社會結構在當時看上去合理,但已經不穩固了。在一個充滿變革的時代,機器取代了人工,某些人的奢侈變成了大衆的消費品。
燭鎮綠裏的名字來於村裏的一大長片草地,延伸到燭鎮,綿延兩英里。一排商店和房子面朝綠地,這被稱作“風景最好的綠地”。當地人抱怨郵局不在這最美的一邊。郵局的這邊非常安靜,被叫做“無聊的一邊”。蕾恩小姐不覺得無聊,她的窗戶佔領了有利位置,可以看到人羣熙攘。
安靜的這段路上有郵局、鐵匠鋪和一棟紅磚的喬治亞時代的農舍。這棟農舍從大小和外形來看似乎曾經是有身份人家的宅子,如今房子的一部分住着年老的牧牛人夫婦。他們臥室掛着白色的蕾絲窗簾,窗前放着盆栽植物。其他的房間面向綠地。傳說這間房子鬧鬼,一年有幾晚樓上的房間會閃爍鬼火。當時空置或者半空置的房子都傳說鬧鬼。但是牧牛人夫婦覺得這些傳說滑稽,說他們冬日晚上在自己房間裏太舒服了,根本沒空去閣樓上找鬼。牧牛人說:“我們知道怎麼過最好。我們住了三間不用租金的屋子,纔不會傻到被傳言嚇走呢!”
農舍周圍是堆料場、果園和花園。果子探過牆頭,花園裏瀰漫着紫羅蘭和金蓮花的香氣。金色的稻草堆和鐵匠鋪的叮叮噹噹烘托出濃郁的田園風情。有些積極進取的居民鄙視這田園風情,他們覺得被花園和果園佔用的土地應該用來開發。這裏可以建起一個教堂和一排商店,會有力地帶動貿易。幾年後,這片安靜的地方安靜依舊。再過些時候,農場上雞鳴和鐵鋪的叮噹聲就混合着揚聲器裏的音樂和發動機的轟鳴。農場被遷到郊外,鐵鋪變成了現代的修車鋪,滿地都是油泵和廣告招貼。
兩條路間的綠地上開放着雛菊和蒲公英。驢子悠閒地喫草,孩童無憂無慮地戲耍,老人在長凳上曬太陽。雨天,綠地上空蕩蕩,偶爾有幾個一腳深一腳淺的人穿過綠地,手中握着要寄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