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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他被綁架了,”蘇納伊說,“剝了他的皮,割了他的舌頭,我們就能甩掉他這個包袱了。”
儘管周圍亂糟糟,儘管所談的內容也亂七八糟,但卡感覺到這對夫妻間有那麼一種細膩的幽默與完整的默契,他對他們有了一絲敬意,也夾雜了一絲嫉妒。當他和馮妲·艾塞爾目光相遇的時候,他本能地深深鞠了一躬向她問好。
“尊敬的夫人,昨晚您的表演太完美了。”語氣稍帶做作但又有發自內心的崇拜。
“但願您能喜歡,”女人稍有些羞澀,“我們的戲劇中重要的不是演員的演技,而是觀衆的能力。”
她轉向了丈夫。夫妻倆兒像忙於國事的皇帝和皇后,匆匆忙忙地說着什麼。卡既驚訝又敬佩地看着夫妻倆,他們眨眼間討論決定了這麼多事情:蘇納伊等會兒在電視上穿什麼服裝(便裝—軍裝—還是套裝);準備講話稿(馮妲·艾塞爾已寫了一部分);以前他們來這兒時入住的“快活卡爾斯”旅館老闆的告密和想找靠山的想法(軍人們時不時到他的旅館去搜查,他感到很不安寧,於是他乾脆自己告發了兩個比較可疑的年輕客人);寫在一個煙盒上的邊境卡爾斯電視臺午後的電視節目(第四遍和第五遍重播民族劇院的演出,播放三遍蘇納伊的講話,播放英雄的邊疆民歌、介紹卡爾斯美景的宣傳片,國產電影:《粉嫩的臉龐》)。
“我們怎麼處置這位思想在歐洲、心繫宗教狂熱分子、腦子一片混亂的詩人呢?”蘇納伊問道。
“從他臉上可以看出,”馮妲·艾塞爾甜甜地微笑着說,“他是個不錯的孩子。會幫助我們的。”
“但是他竟然爲宗教分子們流眼淚。”
“因爲他陷入了情網,”馮妲·艾塞爾說,“我們的詩人這些天有些過於多愁善感。”
“啊,我們的詩人陷入情網了嗎?”蘇納伊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道。“只有最幼稚的詩人才能在革命的時候還忙着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