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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幼稚的詩人而是幼稚的癡情者。”馮妲·艾塞爾說。
夫妻倆又準確無誤地繼續進行了一會兒這種表演,使卡既感到氣憤又呆若木雞。後來,他倆對坐在裁縫車間的大桌旁喝起茶來。
“我這麼說只當是你已經明智地決定幫助我們了。”蘇納伊說,“卡迪菲,是‘神藍’的情人。‘神藍’來卡爾斯不是爲了政治,而是爲了愛情。爲了弄清楚跟他建立聯繫的年輕宗教分子,他們沒有下手抓這個謀殺犯。現在他們有些後悔了。因爲在昨晚對他的住所進行的突襲之前,他竟然在眨眼之間消失了。卡爾斯所有年輕的宗教分子對他都很崇拜,很愛戴。他就在卡爾斯的某個地方,他一定會再來找你的。你要把消息通報給我們可能會比較難:正如我們對已故的教育學院院長所做的那樣,在你身上裝上一個——甚至兩個——竊聽器,在大衣上也裝上無線電發射器,就算他們找到你,你也不用害怕。你剛一離開,他們就會馬上抓住他。”他立刻從卡的表情看出卡不喜歡這個主意。“我不是堅持要這麼做。”他說,“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從你今天的舉止還是可以看出你是一個謹慎的人。你一定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可是我還是要提醒你,要小心卡迪菲。他們懷疑她把聽到的所有事情都通報給了‘神藍’;她肯定將她父親和客人們晚上在餐桌上聊天的內容也都告訴了‘神藍’。這其中有背叛父親時的一種樂趣,但更多的是因爲對‘神藍’的愛戀。你覺得他身上有什麼值得人們這麼崇拜?”
“卡迪菲身上嗎?”卡問。
“當然是‘神藍’,”蘇納伊有些氣惱地說,“爲什麼大家都崇拜這個兇手?爲什麼在整個安納多魯他簡直就成了一個神話?你和他聊過,你能跟我說說這是爲什麼嗎?”
馮妲·艾塞爾拿出一把塑料梳子,溫柔而又仔細地梳起她丈夫枯萎的頭髮,卡有些心不在焉,他沉默不語。
“你要聽我在電視上講話,”蘇納伊說,“我讓人開車把你送回旅館。”
離解除不準上街的禁令還有四十五分鐘。卡請求他們讓自己走回旅館,他們同意了。
阿塔圖爾克大街的空蕩、大雪覆蓋的大小街道的寂靜、俄式建築的古老和棗樹的美麗,纔剛剛讓他稍有釋懷,這時卻發現有個人跟着自己。他穿過哈立特帕夏街,從小卡澤姆貝依街向左拐。後面的那個密探在鬆軟的雪中氣喘吁吁地跟着卡。密探後面則跟着昨天在車站那條跑動的、頭上有白斑的、頗講義氣的黑狗。卡躲進了尤素甫帕夏街的一家布店,觀察着他們,然後突然出現在那個密探的面前。
“您跟着我是想知道我的行蹤呢,還是爲了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