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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爾古特先生從兜裏掏出那支新筆,在聲明上籤了名。房間裏的喧囂聲和煙霧讓他感覺很疲憊,他想要站起來,可卡迪菲拽住了他。隨後,卡迪菲自己站了起來。
“現在請聽我說幾句,”她說道,“你們自己不覺得難爲情,可聽了你們說的這些,我卻感到臉紅。爲了不讓你們看到我的頭髮,我才戴的頭巾,我這是爲了你們在忍受痛苦,可是……”
“不是爲了我們!”一個聲音輕聲說道,“是爲了真主,是爲了你自己的精神追求。”
“我也有話要對德國報紙說,請記下來,”憑着演員的直覺,她感覺到大家正在既欽佩又氣憤地注視着自己,“因爲信仰而把頭巾看成是一面旗幟的一位卡爾斯的年輕女孩,不,你就寫卡爾斯的穆斯林女孩,因爲一時的反感,她就在大家的面前解開了頭巾。這會成爲歐洲人喜歡的一則好消息。這樣一來,漢斯·漢森也就會把我們說的話都給登出來。她在解開頭巾的時候這樣說道:我的真主,請您寬恕我,因爲我現在必須要孤獨。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可憎,而我又是如此的憤怒和無助……”
“卡迪菲,”法澤爾突然站了起來,“你千萬不要解開頭巾。現在我們不是都在這兒嗎?我和奈吉甫也在。要不然,我們,我們都會死的。”
一時間,大家都被震驚了。有人說“你不要胡扯”,也有人說“當然別讓她解開頭巾了”,然而大多數人一邊在翹首以待,希望能鬧起來,一邊則在想着究竟是誰在搗鬼。
“我想在德國報紙上說這兩句話,”法澤爾說道。房間裏響起一片嘈雜聲。“我說的不僅僅代表我自己,也代表政變當晚被殘害的我那可憐的朋友——奈吉甫。我要說:卡迪菲,我們很愛你。要是你解開頭巾的話,我就自殺,你千萬不要解開。”
在有些人看來,法澤爾對卡迪菲說的不是“我們愛你”,而是“我愛你”。當然,這也可能是大家爲了解釋後來“神藍”的反應而作出的猜測。
“神藍”聲嘶力竭地喊道:“誰也不要說自殺了!”之後,他看也沒看卡迪菲就離開了房間。會議因而就此結束了,房間裏的人們很快也都散去了,儘管離去時不是特別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