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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行,卡利普讀得似懂非懂:魯米必須要謀殺他的“摯愛”,也就是大不里士的賢姆士;爲了保護他所“設置”的謎,他展開大馬士革之旅;然而,在城市裏的漫遊和搜尋並不足以支持這個“謎”的概念;魯米爲了要重新定位自己已經偏離的思想“中心”,在流浪途中去了許多場所。作者認爲,一場完美的謀殺案,或是一個不留痕跡的失蹤案,都是重新建立失落之謎的好方法。
隨後,烏申緒着手鋪陳胡儒非教派中最重要的課題,“文字與臉”之間的關係。仿效法茲拉勒在著作《永生之書》中的做法,他說明在人類的臉上,可以一目瞭然地看見總是隱而不爲人知的真主,他詳盡地檢視了人臉上的線條,把這些線條勾畫成阿拉伯字母。作者花了許多篇幅,天真地分析胡儒非詩人的詩句,比如說內扎米、雷費、米撒裏、巴格達的魯赫伊和羅絲·巴巴,最後整理出某種邏輯。當處於幸福昌盛的年代時,我們所有人的臉孔都富有意義,就如我們所居住的世界。這個意義要歸功於胡儒非信徒,因爲他們看出了世界的謎和世人臉上的文字。然而,隨着胡儒非教派的消失,我們臉上的文字以及世界的謎,也一起失去了蹤影。從此以後,我們的臉孔變成空白一片,再也沒有任何根據可以從中讀出什麼,我們的眉毛、眼睛、鼻子、目光和表情只剩下空洞,我們的臉不再具有意義。雖然卡利普很想起身照鏡子看看自己,但他繼續仔細往下讀。
攝影藝術帶來了悚然黑暗的結果,由於直接以人爲題材,它展現出我們臉上的空虛,就好像土耳其、阿拉伯和印度電影明星臉上特殊的五官起伏,會讓人聯想到看不見的月亮背面。而伊斯坦布爾、大馬士革和開羅的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羣彷彿深夜裏躁動呻吟的鬼魂;所有男人皺眉的臉上全都蓄着相同的鬍子;所有戴着同款式頭巾的女人全都流露出相同的目光。這一切都隨着空虛而來。因此,我們有必要建立一套新的系統,來分辨那些將會在我們空白的臉上重新灌輸意義的拉丁文字母。書的第二部最末,作者愉快地告訴我們,整套系統的運作即將在題爲“謎之發現”的第三部中公之於世。
烏申緒不僅善用言外之意,而且喜歡玩弄文字,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無邪,使得卡利普不禁對他產生好感。他的某個方面,讓人聯想起耶拉。
[1]地中海地區的迷信,若諸事不順,可能是有嫉妒你的人對你下了邪眼詛咒。此區文化當中因而常以邪眼圖案作爲護身符。
[2]駿鷹(Simurgh),古波斯傳說中的巨鳥,爲獅與鵬鳥的結合體。
[3]戈耳迪之結,希臘神話中,佛裏幾亞王戈耳迪的難解繩結,根據神諭所示,能解開這個結的人,便能成爲亞細亞王,後來亞歷山大大帝以劍將它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