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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這樣的對話不會激怒我。我不把它們當一回事。哈桑的父親打開了門,他是阿布哈茲人,一位高尚有禮的紳士。
“我們來瞧瞧,這次你給我們帶來了些什麼?”他說。
“你那個懶惰的兒子還在睡嗎?”
“他怎麼可能還在睡?他一直在盼着,等着你的消息呢。”
屋子裏暗極了,每次來,我都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一座墳墓。謝庫瑞從來不問他們在幹嘛,但我總是和她這麼說這個家,叫她一點兒也別考慮回到這座墳墓。很難想像可愛的謝庫瑞曾經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與她調皮搗蛋的兒子們一起住在這裏。屋裏散發着沉睡與死亡的氣息。我走進另一個房間,走進了更加黑暗的地方。
這裏伸手不見五指,我甚至還沒完全把信拿出來,哈桑就從黑暗中冒出來,一把從我手裏把信搶走了。像往常一樣,我讓他自己一個人讀信,以滿足他的好奇心。他很快就從信紙上抬起了頭。
“沒別的了嗎?”他說。他明知沒別的了。“只有短短一段。”他說,並讀道:
黑先生,你來我們家,一坐就是一整天。然而我卻聽說你還沒有爲我父親的書動筆寫一行字。不完成我父親的那本書,就千萬別空抱任何希望。
手裏拿着信,他責備地瞪着我的眼睛,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喜歡這間屋子裏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