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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站起身,我朝他叱喝一聲,嚇得他跌坐了回去。從這一點我確信自己能安全逃離修道院後,我快步走向大門。跨出大門前,我急躁地吐出準備好的臨別箴言:
“如今我逃離伊斯坦布爾,就好像當初伊本·沙奇爾在蒙古的佔領下逃離巴格達。”
“若是這樣,你應該前往西方而不是東方。”嫉妒的鸛鳥說。
“東方和西方都是真主的。”我學已故的姨父用阿拉伯語說。
“但東方是東方,西方是西方。”黑說。
“細密畫家不該屈服於任何形式的支配。”蝴蝶說,“他應該畫他認爲心中想畫的,無需擔憂是東方還是西方。”
“完全正確,”我對摯愛的蝴蝶說,“我想吻你一下。”
我才朝他跨出兩步,盡忠職守的黑已經撲向了我。我的一隻手裏拿着裝滿衣服和金箔的布包,另一隻手的胳膊下則夾着裝有圖畫的卷宗。太過小心保護我的物品,以至於我忽略了保護自己。我眼睜睜地讓他抓住了我拿着匕首的手臂。不過他也沒那麼好運,他被一張矮工作桌絆倒,陡然失去平衡。結果他不但沒能控制住我的手臂,反而整個人倚着它纔不致跌倒。我用盡全力踹他,咬他的手指,甩掉了他的手。他哀號着,怕我殺了他。接着,我一腳踩上他剛纔抓住我的手,他痛得慘叫。我朝另外兩人揮舞匕首,大吼:
“坐回原地去!”
他們坐在原地沒有動。我把匕首的尖端戳進黑的鼻孔,仿效傳說中凱·卡烏斯[14]的做法。當鮮血開始滲出時,他求饒的眼睛流下了痛苦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