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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沒有錢,但是那些“貨品”,埃爾諾這樣稱呼富爾察的那些存貨,也許可以幫到他們。就這樣演員來到了富爾察,在大難臨頭的最後時刻。所有人都上到甲板,演員說,然後他演得好像一艘沉船的船長,在發佈最後的指令。“有一次,在拿波里和馬賽之間……”他說道。他需要發誓至死保守富爾察的祕密。
演員非常樂意地發了誓,只是他要求穿上他的禮服,並且桌上要點四支蠟燭。他謹慎地走進富爾察的房間,他的表情顯示出他並沒有什麼興致,他沒有摘下手套,手上託着帽子,站在了屋子的正中央,嗤着鼻子嗅了嗅房裏的氣味,然後用很官方的腔調,表情僵硬地說: “非常吸引人。”當他看到那些服裝時,他的眼睛裏放出了光。“你們馬上就把它們穿上。”他的一聲聲驚歎傳達出他的興奮和喜悅,他親自爲男孩們打領帶,心不在焉和打官腔的語調已蕩然無存,他往後退了幾步,蹙着眉頭查看如何能穿出更好的效果。這個下午,貝拉的事情並沒有被擺在最重要的位置。演員的熱情也讓男孩們很投入。貝拉因絕望而忘我地把衣服一件接一件地穿上又脫下,演員則在那些領帶中、絲綢襯衫中,以及貝拉儘管惹了麻煩卻又因爲實在喜愛而積攢起來的各種護膚品中翻翻找找。當所有人都穿上了他們的制服,演員以一個指揮的姿勢張開了他的雙臂,向後退了一步,以既嚴肅又擔心的表情審視着他們每一個人,然後他向後仰起頭,半閉上眼睛,消化着這場景給他留下的整體印象。“你們應該到舞臺上去,”他說,一個略微思考之後,“爲了慈善的目的。”
他們自己也認爲他們應該登上舞臺。但是這個計劃根本不可實現,這也讓每個人都很失望和難過。“是在封閉的舞臺上……”演員說,“當然,你們並不需要學習表演,每個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現在,第一次,他們的價值這樣被外人發現了,他們非常驚喜,感到自己是多麼的富有!而這裏的財富,他們所積攢下的,每一件都是一個寶貝,只是,無論到哪兒它們都不能換回錢來。晚上,他們帶着肯定要完蛋了的心情悄悄地返回城裏。分別的時候,勞約什向迪波爾打了個手勢,然後把手搭在迪波爾的肩上。
“銀器。”他說。
“銀器,”演員興奮地重複道,“什麼銀器?如果是銀器,那我們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他講出這樣很專業的釋義,以至於所有的人都靜默了。他們都知道這銀器是指什麼。是上校夫人牀下皮箱子裏的銀器。只有演員不知道是怎樣的銀器。但是看得出來,這問題對他而言無關緊要。
“只要能是銀器,”他有些提心吊膽地說,“我回頭和郝瓦什說。他是我的朋友,他也懂得銀器。”
“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迪波爾慢慢轉向貝拉,孩子氣地,一頓一頓地問道。聽得出他的聲音裏有無盡的喫驚。“你是怎麼打算的,應該如何解決?你應該知道,錢不見了是遲早要被發現的。”
他們站在街角,在煤氣燈的光影裏,在他們黑暗的小團體裏,互相緊緊地依靠着。但是這一刻,貝拉不能再平靜了。
“噢,我,”他非常衝動地說,“我沒有任何的打算。我又能怎樣打算呢?……爲什麼,也許,”他停頓了片刻,好像因爲什麼感到無比驚詫,“那你們當時又是怎麼打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