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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芭蕾”對聽衆們有一種很奇怪的影響力,音樂廳裏到處都是大喊大叫的聲音,音樂本身完全被淹沒了。樓下傳來叫罵聲,樓上的就以叫好聲來回擊,在一片嘈雜中,埃茲拉的聲音最響亮,有人說他們還看見他頭朝下從頂層樓座上倒掛下來。
你能看到有人在拳擊對方的面孔,你能聽到大呼小叫,你就是聽不到“機械芭蕾”的音樂聲,但從舞臺上那些人的表演來看,這音樂的演奏應該沒有停止過。
等到飛機的螺旋槳上場時,這些憤怒的人們突然平息下來,因爲螺旋槳開始轉動,吹起了一陣風,據斯圖爾特·吉爾伯特說,他旁邊坐着的一個男人的假頭髮被吹掉了,一直吹到音樂廳的後排。男人們把衣領豎起來,女人們把圍巾披了起來,因爲還真有些冷。
所以,我們不能說觀衆真正傾聽到了“機械芭蕾”的音樂,但是至少喬治·安太爾舉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演出,從達達主義的角度來說,沒有什麼能比這更高超了。
我個人覺得,從現在開始,喬治·安太爾應該專心致志地繼續創作他的音樂。也有人建議說他應該藉着公衆的興趣大賺一筆,喬治告訴我,龐德勸他到意大利去徒步旅行,巡迴演出,揹着他那隻名叫“瘋狂”的貓。但是喬治根本不喜歡走路,特別是讓“瘋狂”坐在他的背上。而“瘋狂”呢,他更喜歡沿着陽臺走到隔壁,去拜訪那裏的母貓。
最後,喬治·安太爾爲了“追求節奏”消失在非洲叢林中,他找到了一個地方,在那裏,音樂完全是由棍棒演奏出來的,“只有棍棒,沒有其他任何樂器”。在那以後,他就杳無音信。我很後悔我的圖書館裏有那麼一本題爲《非洲沼澤》(African Swamps)的書,我更擔心喬治。他的父親也很着急,他看到了報紙上的報道,就給我發來一個電報,問我有沒有他兒子的消息。而且,我書店裏的電話鈴聲就沒有中斷過。正當我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時,他竟興高采烈地出現了。[14]
喬治·安太爾和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他就是才華橫溢的維吉爾·湯姆遜(Virgil Thomson)[15],他也是格特魯德·斯坦因的朋友。他所創作的曲子在巴黎的許多音樂沙龍中得到演奏,特別是著名的杜伯斯夫人(Madame Du Bost)的沙龍,這個沙龍,也曾是斯特拉文斯基(Stravinsky)[16],“六人組”(The Six)[17],當然還有安太爾演出他們的作品的地方。
一九二八年,另一位在巴黎的美國人來到莎士比亞書店,購買了一本《尤利西斯》,此人就是喬治·格什溫(George Gershwin)。格什溫富有魅力,而且招人喜歡。有一位我未曾謀面的女士爲格什溫舉辦了一個晚會,也邀請了我。參加晚會的人羣從電梯裏擁出來,擠進她的公寓,誰都不知道女主人被擠到了哪裏,所以,也就根本無法向她握手致意。大家都擠到那架大鋼琴前,喬治·格什溫就坐在那裏。在他旁邊站着的是他的哥哥艾拉(Ira),還有漂亮的妹妹弗朗西絲(Frances)。他妹妹唱了幾首他譜寫的歌,格什溫也唱了歌,還演奏了幾首他的鋼琴曲[18]。
【註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