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脣男人 (第2/22頁)
阿瑟·柯南·道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凱特是我妻子的一個老朋友和老同學,她們倆相當熟稔,她曾經不止一次地把她丈夫帶給她的苦惱向我們訴說。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儘量找些無關痛癢的話來勸說她,比如,她現在知道她的丈夫在哪兒,我們有沒有可能幫她找回她的丈夫。
但她似乎知道一些。她說她得到過確切的消息,最近他難以忍受煙癮時,就會去老城區東邊的一個大煙館過癮。可是截至目前,他雖到處遊蕩,但從不超過一天,他每天晚上都會抽搐着身體、沒精打采地回家。可這次不一樣,他已經四十八個小時沒回來了。也許現在還躺在那個地方,和碼頭上的社會敗類躺在一處吞雲吐霧。也可能睡了過去,他要從鴉片帶給他的遲鈍中醒過來。到那兒就能找到他,她也確信這一點,那個地方就是天鵝閘巷的黃金酒店。可她又能如何呢?一個年輕柔弱的女人家出現在那種地方就夠引人注目了,何況還要把廝混在一堆兇漢中的丈夫帶走呢?
就是這麼個情況,而且辦法似乎也只有一個。我在想自己是否應該陪她去找她的丈夫呢?可總覺得哪裏不對,是的,又何必讓她跟我去呢?作爲艾薩·惠特尼的醫藥顧問,我對他還是有着一定的影響力的。要是我一個人去,問題也許會簡單一點。於是我對她說,要是他真的就在她剛剛提到的那個地方,那兩個小時之內,我就會僱輛馬車送他回家去。因此,還不到十分鐘,我就告別了我那舒適的扶手椅和溫暖的起居室,乘坐一輛雙輪馬車,向東前往天鵝閘巷的黃金酒店。我本就覺得這趟差事有些離奇,可直到後來我才真正知道它到底有多麼令人不可思議。
不過,在這次探奇之旅的開始階段,我並沒遇到什麼困難。天鵝閘巷污濁得比較嚴重,它就位於倫敦橋東沿河北岸的高大碼頭建築物之後。那邊有一家銷售便宜成衣的店鋪和一家杜松子酒店,旁邊就是一條直通一個好像洞穴般的黑色豁口的陡峭樓梯,我終於看到了我要尋找的煙館。我讓馬車在這兒停下,然後順着階梯走了下去。每天絡繹不絕的醉漢早已把這階梯的石級中部踩踏得很不平整。門上掛着的一盞油燈閃爍不定。藉着一點燈光,我摸到了門閂,打開門進入了一個又深又矮的屋子,深棕色的鴉片煙霧瀰漫了整個屋子,一排排木榻在靠牆的位置,就和移民船前甲板下的水手艙差不多。
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能隱約看見幾個人歪在木榻上,有的聳肩垂頭,有的屈膝蜷臥,有的向後仰着頭,有的把下巴朝向上方,從多個角落傳來的失神眼光都對準了新來的客人。在數不清的黑影中,一些地方出現了紅色的小光環,微微閃爍着。點燃的鴉片在金屬菸斗裏被人吮吸時就是這幅情景。大多數人還是靜靜地躺着,也有少數人在自言自語,還有幾個人在用一種怪異、陰沉而單調的語音竊竊私語着——這種談話還是滔滔不絕的,他們講着自己的心事,毫不理會別人對他講的話。在屋子的另一端還有一個熊熊燃燒的小炭火盆。一個瘦高的老頭就坐在盆邊的一隻三足木板凳上,雙手托腮,兩肘在膝蓋上支着,盯着炭火看。
我走進屋時,一個面容憔悴的馬來人夥計興奮地朝我走來,把一杆煙槍和一份煙劑遞給我,引我來到了一張空榻附近。“謝謝。我不會待很久的,”我說,“對了,我的朋友艾薩·惠特尼先生應該也在這兒,我有事找他。”
我的右邊馬上有人蠕動着發出聲音。透過陰暗的燈光,我看到了面無血色、憔悴不堪的惠特尼,他眼睛睜得老大,盯着我看。
“我的天哪!你是華生!”他喊道,那樣子顯得既可憐又可鄙,似乎他的每條神經都無法鬆弛下來。“嘿,我的朋友,現在幾點了?”
“應該快十一點鐘了。”
“是哪一天的十一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