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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對着浴室,突然間我覺得毛骨悚然,像是有成羣的蜘蛛在我骨髓中爬行般。我腦海裏看見安琪拉在我身後,不是躺在馬桶邊,而是血淋淋地站着滴血,瞪大的雙眼就像銀幣似的閃閃發亮,當她試着開口說話時,淚淚的鮮血從她被割開的喉嚨裏咕嗜咕嚕地湧出來。
我驚慌地回過頭,她並沒有站在我身後,我鬆了一口氣,但是嘴裏喘出的熱氣充分顯示這個幻想的逼真度。
我還沒有擺脫這個幻想的糾纏,我以爲我會聽見她在浴室裏掙
扎着站起來的聲音。顯然的,我對她死去的悲傷之情已經轉變成對自身性命安危的恐懼。她儼然已變成另一個東西,像是死亡本身、像怪物,握着人們終將死亡、腐爛、化爲塵土的事實對我迎面痛擊。很慚愧地,我甚至有點憎恨她,因爲我之所以上樓全是因爲我覺得自己有責任救她,我痛恨她害我陷入這個困境,我痛恨自己痛恨她,我最敬愛的護土,痛恨她害我痛恨我自己。
有時候,沒有任何地方比我們自己的意識更爲黑暗,就像沒有月光的心靈午夜。
我感覺手心溼黏黏的,手槍的握柄也被手心冒出的冷汗弄得有些滑。
我決定不再追逐內心的幽靈,再度回到走廊上,沒想到一個洋娃娃正在那裏等着我。
這是安政技工作室架子上最大的一個洋娃娃,幾乎有兩英尺高,它坐在地板上,兩腳往外張開,面向着我,浴室對面的那個房門裏的燈光照在它身上,那是我唯一還沒檢查過的房間。它張開雙臂向前伸,兩隻手上掛着某樣東西。
這不太妙。
我一看就知道不妙,而且完完全全、實實在在、絕絕對對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