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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婭心想,他這番話比激進派還要激進。不知家鄉發生了怎樣的鉅變,竟會讓一位親王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的姐姐塔提亞娜,也就是亞歷克斯的母親,曾在信中提及“種種煩擾”,卻從未透露過貴族階層已確實陷入險境。不過亞歷克斯更像他的父親老奧爾洛夫親王——他們都是政治動物。倘若他尚且健在,必定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斯蒂芬說:“還有第三種可能,你知道的,就是想辦法讓貴族與平民聯合起來。”
亞歷克斯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他接下來的話了:“是什麼?”
“一場戰爭。”
亞歷克斯嚴肅地點點頭。他們的思維十分相像,莉迪婭暗自反思:亞歷克斯一向敬重斯蒂芬,在老親王過世以後,斯蒂芬便成了這男孩身邊最接近父親的角色。
夏洛特走進屋來,莉迪婭驚詫地盯着她。她穿着一件莉迪婭從未見過的連衣裙,奶油色的蕾絲布料上鑲着巧克力色的綢邊。莉迪婭本人絕不會選擇這樣的裙子——這身衣服過於高調,但誰也無法否認夏洛特看上去十分迷人。她在哪裏買了這條裙子?莉迪婭納悶。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叫我陪同,獨自去選購衣物的呢?是誰告訴她,這幾種顏色能將她的黑髮和棕眸襯托得格外靈動呢?她是否已經化了妝?她又爲什麼沒有穿束身衣呢?
斯蒂芬也注視着她。莉迪婭發覺丈夫竟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她差點笑出了聲。以這樣的方式來表示對女兒成年的認同,實在頗具戲劇性,更爲有趣的是,他這種反應顯然是下意識的。用不了多久他便會意識到自己真是糊塗,每當女兒走進房間,自己便起身致意,這種禮節在自己家中並不適用。
亞歷克斯的反應則更爲強烈。他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碰灑了雪利酒,臉也漲得通紅。莉迪婭心想:呦,他竟然這樣害羞!他把酒水淋漓的杯子從右手換到左手,於是兩隻手都無法騰出來握手,他站在原地,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這一刻着實尷尬,他得先定一定神,才能與夏洛特打招呼,可他顯然在心神未寧的時候便已經想要與她打招呼。莉迪婭正要說幾句閒話來打破沉寂,夏洛特忽然代替她接管了局面。
她從亞歷克斯胸前的口袋裏抽出絲綢手帕,幫他把右手擦乾,並用俄語說:“你好,阿列克謝·安德烈耶維奇。”她握了握他那隻已經擦乾的右手,又從他左手中接過酒杯,擦乾了杯子,又擦了擦他的左手,然後將杯子遞還給他,把手帕塞回他的口袋,請他坐下。自己也在他身旁坐下,說:“既然你已經把雪利酒潑光,不如給我講講達基列夫[5]吧。聽說他這人十分古怪。你與他見過面嗎?”
亞歷克斯笑了:“是的,我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