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福萊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費利克斯將他打倒在地。
那人就地一滾,仰面躺在地上望着費利克斯,蠢笨的臉上帶着喫驚的神色。
費利克斯撲到他身上,用一隻膝蓋頂住他那夾克衫正中間的那顆紐扣。那人“噗”的一聲把氣息盡數吐出,被壓得喘不上氣來,束手無策地大口吸氣。
費利克斯站起身,朝房子瞄了一眼。一名站在窗前的年輕女子目睹了這一切,她用一隻手捂住張大的嘴巴,眼睛瞪得老大,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他又朝地上的男人看了一眼:看樣子,沒有幾分鐘的休息時間,他別想從地上爬起來。
費利克斯跨上自行車,飛快地騎走了。
一個人若是毫無恐懼感,便可以爲所欲爲,費利克斯心想。他學到這一課是在十一年前,鄂木斯克附近的一條鐵路支線上。當時正下着雪……
天上正下着雪。費利克斯坐在一節敞篷貨運火車皮裏的煤堆上,瀕臨凍死。
自從他掙脫了將他與其他苦力銬在一起的鐐銬,從金礦裏逃出來之後,一年來他一直在寒冷中度過。一年當中他穿過了西伯利亞,從冰封嚴寒的北方長途跋涉,幾乎來到了烏拉爾山脈。眼下他距離文明世界和溫暖的氣候只有區區一千英里之遙。這段路途中的絕大部分是他靠雙腿走過的,有時也會搭乘火車或者堆滿毛皮料的貨車。他更喜歡搭載牲畜的貨車,因爲它們既能讓他保持溫暖,又能與他分享飼料。在他模糊的意識中,自己比牲口強不了多少。他從不洗漱,他的外套是從一匹馬那裏偷來的一張毯子,破爛衣衫裏爬滿了蝨子,頭髮里長着跳蚤。他最喜歡的食物是生鳥蛋。有一次,他偷了一匹矮種馬,騎着它狂奔,直到馬被累死,然後他把那匹馬的肝臟喫了。他對時間已經沒有任何概念,從天氣判斷,他知道當時正值秋季,但他不知道當時是幾月份。他時常發現,自己連前一天做了什麼事都想不起來。神志較爲清醒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已是半個瘋子。他從不與人說話;遇到小鎮或村莊時他總是繞着走,只有在垃圾堆裏搶食物時才略作停留。他只記得自己必須一路向西走,因爲那裏的氣候更加溫暖。
可是他搭乘的運煤火車駛上了一條鐵路支線,費利克斯覺得自己可能會就此送命。一名身材魁梧的警察穿着毛皮大衣守在岔道旁,防止農民偷煤回去生火……就在那個瞬間,費利克斯產生了一個念頭,他意識到自己此刻十分清醒,而這也許是他一生中最後一個清醒的時刻。他正在納悶是什麼東西引發了這個念頭,忽然嗅到了警察的晚餐。可那名警察是個大塊頭,身強體壯,還佩着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