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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過了十二便送去山西讀書,因是兒子,自不能嬌養,每年除了束脩,我和你娘一年只給他們五兩銀子,他們每次回家,哪次沒給家裏人帶禮物?那都是他們省喫儉用攢下的。」
「只你,說要學琴,幾百兩的琴,看上了就要買,我和你娘可說過什麼?教你彈琴的老師一年得花多少銀子?你每季都要制新衣打首飾,旁人都說你知書達理,卻不知你驕橫放縱,等我同你娘發現時已然來不及了。當年我同你娘看了多少人家纔給你定下了內閣中書郎,人家能同意這門親事,還是因爲他弟弟同二郎是同窗,覺得你三個兄長人品端方,不是因爲你真的才華橫溢,你卻因爲人家長得醜要死要活地不同意,最後竟與那蘇家生私訂了終生。」
「他爹與我同科,一個從七品的官,每日留戀花樓,只家裏的姨娘就有七八個,蘇家生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與大郎同歲,數年只考了個秀才,你那婆母出了名的渾人一個,當初你嫁人時我可同你說過了?你既嫁了,你娘當初幾乎將家裏騰空給你填補了嫁妝,再苦你也得自己過。」
「家裏一朝遭難,除了瓊娘一個都不留地抓了進去,你長兄當初並不同我們關在一處,你娘以爲他死了,眼睛都要哭瞎了,後來得了你長兄還活着的消息,纔好了些,我和你阿孃還擔心一個才七歲的瓊娘,怕早都讓人給賣了,你二兄三兄日日都捱打,每日兩餐飯,餿了的饅頭你可喫過?照得見人影的米湯你可喝過?我們誰不知溫家獲罪,你在蘇家過得艱難?誰也沒怨你。」
「你不是問她是誰麼?她是救了我溫家全家性命的人,過了一年她帶着瓊娘來看我們,那時她也只是個半大的丫頭,怕有人要抓瓊娘,便給她改了個寶珠的名字,自已瘦高像根竹子,卻將寶珠養得白白胖胖糰子般,還給我們每人縫了一身襖子,帶了酒又帶了喫食,塞了錢給牢頭,讓他請了郎中給你阿孃看了病,要不那年你阿孃早該病死了。」
「數年風雨無阻,喫的穿的用的從不曾少過,連護膝都記得,你長兄救下了我們的命,她護了我們衣食周全。整整六年,你連來看一眼都不曾,既當初沒來,如今更不該來,你爲着蘇家來,我今日便替大郎應下了,不論是你公公還是你夫婿,大郎只保舉一人,看是你公公想升官還是你夫婿想當官,等想好了便遞個信兒來,以後你和溫家便在沒關係了。」
「她陳寶銀日後若做不了我溫家的掌家大婦,便是我溫家唯一的大姑奶奶,不論到何時,溫家的主她也做得。明日天一亮你便去吧!今日你同溫家的緣分便盡了,溫家再不欠你的,日後你過的是好是壞,全看你自己了。」
屋裏除了呼吸聲,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安靜得有些瘮人。
玉娘撲倒在牀上,哭得撕心裂肺。
「阿孃,你聽阿爹說的什麼?竟不要親生的女兒了,阿孃,你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