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殘雪:這些事沒什麼要緊。都是蠢裏蠢氣,要吊什麼俗段子。現在的人語感又回去了。什麼文字能力,什麼古典文學的能力都是非常次要的。人性的深度,創造力的大小纔是體現一部作品到底成功還是失敗的根本。追求技巧、文字的這些人說話就像幼兒園的小孩。什麼先把字寫好啊之類的規矩。
南都週刊:您覺得中國當代作家寫作上真正的障礙是什麼?
殘雪:主要是得突破傳統的束縛,承認人性的文學。那些說什麼西方標準的人,都是找藉口的表現。從根本來說,對人性的把握纔是最重要的。先得看有沒有自我分析的習慣。要使作品達到一個人性的高度,就必須先從自己的靈魂、精神通道開始,去挖掘。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達到人類共同人性的王國。作家的作品就是他的靈魂,他的心靈,其大小是由挖掘的深度來決定的。假如一個人真的很誠懇地進行創作,就會每天都在進行挖掘。我提倡鼓吹使自己成爲一個藝術的人,不僅是作家,就連讀者也一樣,在搞文學時精神層次和生活質量都會高一些。
南都週刊:您認爲中國作家在世界上有沒有自己的聲音?
殘雪:自己的聲音比較小。相信以後慢慢會多一些。西方的作家和讀者在接受中國作品時還遠遠做得不夠。但我們自身也有一定的問題,好的作品不是太多。所以,目前在世界範圍內聲音還不大。
南都週刊:詩歌、小說等等文學形式,在中國已經不像八十年代那麼引人注目了,文學的地位已經漸漸邊緣化,顧彬卻說詩歌在中國死了沒有關係,會在德國“活着”,您認爲在中國,文學的地位與西方國家相比,是高還是低了?
殘雪:我聽說在德國像我這一門類的小說沒有什麼市場。德國這幾年的文學都是衰落。在日本根本都沒人看文學書。日本的青年讀者相對於中國年輕一代的讀者羣來說,差得遠。出版商一般都出版通俗文學,民族文學,外國翻譯過去的西方純文學都沒有銷路。讀者只會關注娛樂的東西,導致純文學市場越來越狹隘。有一次我問幾個研究生,西方經典的文學作品他們一本都沒有看過,一提起動畫就眉飛色舞。日本的文化根基比較淺。現在每個國家搞文學的還是有一部分人,只是不像以前那麼多。相對來說,中國的情況還可以。我認爲希望就在還沒有出名的那些青年裏頭。
南都週刊:顧彬認爲“最看不起中國文化中國文學的不是我們外國人,是中國人自己。問題就在中國本身,中國人根本不給他們自己的文化和文學什麼地位。”您同意他的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