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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宗教信仰的浮士德在自殺表演中獲得了新生,他模糊地意識到自己的信念在天與地之間,於是重新感到了大地的引力、生活的喜悅,他趕跑了批判的理性,決心負罪生存。當他這樣做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並不能如常人那樣享受生活,兩股相反的力量仍在殊死扭鬥。
“在我的胸中,唉,住着兩個靈魂,一個想從另一個掙脫掉;一個在粗鄙的愛慾中以固執的器官附着於世界;另一個則努力超塵脫俗,一心攀登列祖列宗的崇高靈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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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持不下之中,矛盾就深化了,沉到了意識的底層。深化了的矛盾以梅菲斯特的形象出現在浮士德面前,浮士德覺得他似曾相識,而又那樣地陌生。他是誰?他是生命和意識的扭鬥,他是浮士德的藝術自我。浮士德厭惡他的專制與粗俗,卻又嚮往他的預見力與深邃,不知不覺地變得離不開他了。
梅菲斯特用生活的哲理鼓起了浮士德的勇氣,掃除了他的頹廢,並以一紙契約堵死了他的退路,讓他從此踏上了豐富和發展自身靈魂的旅途,去領略奇妙的人生。這種用血簽下的、恐怖的契約,這種不顧一切的生存,就是藝術家自身的寫照。表面嘲弄、否定一切,暗地裏則無時無刻不用感覺,用原始衝動來激發浮士德的梅菲斯特,同浮士德開始了這種如魚得水的合作。
浮士德的第一次生的嘗試,便是在梅菲斯特的幫助之下返老還童之後同瑪加蕾特的戀愛。這是一次火一般熱烈的、結局悲慘的戀愛。梅菲斯特這個先知在整個事件中的態度十分曖昧。似乎是,他從頭到尾都在對浮士德的熱情冷嘲熱諷,並不失時機地指出浮士德的“惡”的本性,給人的印象是他將這場戀愛看得一錢不值。而在同時,他又生怕浮士德不將這場戀愛進行到底,從此退回到他的觀念中去:
“可憐的凡夫俗子,你沒有我,怎麼過你的日子?這麼些時,是我把你的胡思亂想醫治;要不是我,怕你早已從地球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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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勇敢堅持,誰就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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