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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喫完早飯,景蘭就來了,來了便坐下。
“聽見老虎喫人的事了嗎?”景蘭開口道,狡詐地眯着眼,被太陽曬黑的雙頰不停地咀嚼什麼東西。“傳得滿村風雨呢!”
“我是從一個惡人口中得知的,那傢伙用一把手槍抵住我的後腦勺,給我講了這件事。”痕不知不覺瞎編起來,“如今我對出門的事越來越厭倦了,真噁心啊。你想,我不過是去那邊山上散一散步,就遇上歹徒,那傢伙一直尾隨我,後來看見沒什麼油水可撈,才悻悻地走了。這樣的世界,出門還有什麼意義呢?我真不該出去,可是每月還要買米買煤,你有什麼辦法呢?我儘量避開熟人,現在我連一個朋友也沒有了。”
“可是還有收房租的,他每月來找你,和你談編織方面的事。”景蘭挑釁地說道。
痕不由得皺了皺眉,記起上次吹牛的事。
“是的,那蠢貨的確和我談過,那又怎麼樣,很多人都和我談過,我說了同樣的話,對你也沒什麼例外。我想說便說。”他忽然大發脾氣了。
“我是很欽佩你的技術的,我缺乏你的才能。”景蘭心平氣和地說,末了又加一句:“我聽說老虎專喫膽小的人,如果迎面走上去,它們反而不感興趣了,有沒有這種事呢?這村裏什麼樣的說法全有。”
“惡人用的是一支‘五四’手槍,還蒙着面。你想,我不過去散散步,這世界真險惡啊。我現在有時很討厭別人來我這裏,最好誰也別來。”
“像你這樣有本事的人總是有怪癖的嘛。我記起一件事了:你不反對我來你家吧?”
“你說到哪裏去了,當然你是例外。”痕連忙說,不自在地將手中的杯子在桌上推來推去,他的妻子連忙走過來說:“老景是例外,我們歡迎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