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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回事?!我原先設計的你可是一心要活下去的頑強女子!”
她對我叫嚷:“這樣活是頑強還是死皮賴臉?!”
“管它呢!”我也嚷起來,“只要活下去總會有轉機。”我急促地翻着人物構思筆記,“你看你看,這個人!你很快會遇上他,他將使你萌生真正的處女式的純潔情愫!”
“是誰?他在哪裏?”
“我記得你已經見過他了。你不是在場部碰見過一個騎兵連長嗎?”騎兵連長,是她那個年代少女心目中的王子。而現在,我的女兒一週三天去俱樂部練習騎馬,卻不懂什麼是騎兵。在上世紀的某天早晨,由廣播電臺的播音員公開宣佈:騎兵已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從此,騎兵成了一個古老的字眼。她一下想起那個軍人。
實際上她從未忘記過他。
我送她出門時說:“耐心活下去。最終人反正都得死。你剛纔那樣太倉促、太窩囊,只圖一時痛快,把肉體結果掉,留下一個污漬斑斑的靈魂你就不管了嗎?……”
帳篷在她這個方位看來,呈現那種費解的銀色;並且比她印象中高大許多。她站了一會兒,等心裏和身上都乾淨些了,才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很遠的地方傳來三聲槍響。
在後來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小點兒否認她聽到了這三聲槍響。
毛婭把槍橫過來,對他喝:“再過來,老子就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