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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麼認爲過。”英格曼停下腳步,回過頭對閉着的大門說:“後來發現,對你們來說,激怒不激怒,結果都一樣。”
法比輕聲說:“別把事情越弄越壞。”
英格曼神父說:“還有壞下去的餘地嗎?”他絕不會放這羣穿黃軍服的瘋狗們從正門進來。讓他們從正門進來,就把他們抬舉成人類了。
他回過頭,暮色中的院子已是黃軍服的洪荒了。一羣士兵找到斧子,把大門的鎖砸斷。少佐帶着十來個士兵大步走進來,像要接管教堂。
“這回要搜查誰呢?”英格曼神父問道。
少佐又來一個躬躹。這個民族真是繁文縟節地多禮啊。翻譯用很上流的造句遣詞對英格曼說:“神父閣下,我們真是一腔誠意而來。”他說着略帶苦楚的英文,少佐以苦楚的神情配戲:“怎樣才能彌補我們之間的裂痕呢?”
英格曼神父微微一笑,深陷的眼窩裏,灰藍的目光冷得結冰。
“好的。我接受你們的誠摯歉意,也接受你們的祝賀,現在,讓我提醒你們,出去的門在那裏。”神父說。他轉過頭,似乎領頭把他們往門口帶。
“站住!”少佐用英文說道。他一直演啞劇,讓翻譯替他配解說詞,這時急出話來了。
英格曼神父站住了,卻不轉身,背影是“早料到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