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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翠唱完,凌宜生鼓起了掌,聲音在夜裏顯得格外清脆,也更寂寞。方翠坐回椅子上,凌宜生讚道,以前聽陳章說你在歌舞廳裏唱過歌,我還不相信,原來你真的唱得不錯。方翠說,沒有,都是唱着玩的。
說說笑笑的,兩個人已喝了不少的啤酒,凌宜生盯着方翠的嘴巴看,問她有沒有想過結婚的事,方翠搖頭說,現在哪會去想這個事啊,我還小呢。凌宜生說,那有沒有想過以後會嫁什麼樣的人呢?方翠笑着說,這個倒是有,但也沒想得太具體,只是偶爾會做做夢,夢見自己嫁給了一個大富翁,跟他到世界各地旅遊;嫁給了一個足球明星,看他在球場上踢球;嫁給了一個貴族,同他出入豪華地城堡和鄉村的別墅;嫁給了一個影星。哎呀呀,好多啦,在夢裏我已經嫁過幾百次了。凌宜生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說不得了,都是些上流社會的人物。方翠格格地笑起,說其實那都是空幻的想象,女孩子喜歡做夢,醒過來還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啊。有時候,我喜歡和有才華的人在一起。凌宜生忍不住把手搭在方翠手上,說那天我掉進河裏,你爲我哭,真是感激。方翠說,這有什麼好感激的,我這人從小就控制不住眼淚,小貓小狗受了傷,我都會哭。凌宜生說,那是你心底好。拿一根筷子在杯裏攪拌,把啤酒弄出了許多泡沫。又說,從來都沒有人爲我哭過,像我這個年齡的人,有時像在追尋什麼,卻什麼也沒得到,常常還去感慨一些事,不知道我是不是太多情了。方翠輕笑,太多情未必真是有情,就像那些演慣了戲的人,也經常不知道戲是人生還是人生如戲。很多人都會跟你我一樣,庸人自擾。凌宜生重複唸了一句,庸人自擾?方翠說,對呀,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凌宜生笑着喝了一口酒,說我還以爲就我自己這樣呢。方翠端起杯子和凌宜生碰了碰,也喝一口,說所以每個人都會去找一個目標,有意義也好,沒意義也好,反正覺得累了就換,我就是這麼過來的。
凌宜生不由感到這女孩的思想有點“可怕”。自己的那點人生經歷在她三言兩語的剖析下變得蒼白暗淡,甚至可笑。凌宜生第一次有了語言貧乏的感覺,他本想說,人有時是身不由己的,換目標並不太容易。但他沒說,只問,你現在還畫畫嗎?方翠“嗯”了一聲,說當然畫,至少我對畫畫還沒有覺得累。一陣涼風吹過,倆人都打了個寒戰。方翠說,好冷。凌宜生說,那我送你回家吧。
離開了攤點,到得一條幽靜的小巷口,方翠說到家了,讓凌宜生回去。凌宜生懇切中顯得很動情,說但願有機會能經常跟你一起走走,真喜歡跟你到處逛逛的感覺。方翠說,我也很喜歡和你一起玩,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特別親切。凌宜生覺得一股暖流在心裏湧上,說這是真的?方翠點着頭,說當然是真的啦。又嘆了口氣,說要是他現在能像你一樣陪我就好了。凌宜生問道,他是誰?方翠神色黯然,說我男朋友啊,前陣子我們分手了。停了一會兒,突然撲進凌宜生的懷裏,輕輕地哭了。凌宜生手忙腳亂地抱着方翠,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方翠哭過一會兒,抬起頭說,謝謝你陪我,你長得真像我死去的二哥。
凌宜生愕然。直到方翠走上了一幢樓房後,他還是愣愣地站在巷子裏,彷彿不相信自己竟會像一個死人。這時,他覺得自己把很多事情都想得太天真了,方翠屬於現代派類型的女孩子,自己能與她坐在一塊,原本是會有代溝的,只是因爲方翠心無城府罷了。自己也萬萬不能太當真了。
高音卻是懷着痛苦注意着凌宜生,包括與他接觸的女人。她並沒認爲凌宜生很壞,反而很喜歡他這種懶散的性格。有人把男人比做泥,大山,她更願意把凌宜生比做一匹馬。馬是有個性的,有個性的馬纔會被人喜歡,凌宜生就是一匹沒有調教好的馬。高音苦惱之時,漸漸消瘦下來,腦子也發暈,每每想到那天激情的一幕,就會激動不已,一個人脫光了站在鏡子前看自己的裸體。乳房還是豐滿堅挺,小腹也保持得平坦。她抱着肩膀,閉着眼睛想象被凌宜生撫摸,眼皮子下冒出了幾顆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在肩胛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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