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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是有根據的,我看過太多次像報上《洋相大觀》裏說的事情,天平一樣公正的心,難道自己的同胞還會冤枉他們嗎?”
“少數幾個不算的。”荷西又說。
“整團的中國人,整團,聽清楚了!”我叫了起來。
我在西班牙看過的國人考察團共有三次,單獨來的朋友反而多,水準也好極了,可是讓我永生難忘的同胞就是那些“團”,相處一次就夠結結實實,荷西不在場,纔會說出相反的話來,
“總不能老說自己是日本人吧!”我嘆了口氣。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的同胞?”荷西暴跳起來。
其實我是過分重視國家的榮辱纔會有如此的憂念,在外旅行的團體不太可能跟當地人有更深一步的瞭解,別人對我們的印象也是浮面的。喫飯,行路,談話,甚而臉上的表情,都可能是別人衡量我們的標準。我過去所見到的許許多多有辱國體的同胞行爲如果不寫出來覺得違青了自己的良知,這篇文字可能絕不討好,連荷西這個看不懂中文的人都不高興我寫,我的同胞們看了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我們不是聾子
兩年半以前我回國去探望父母,家人帶我去飲早茶,走進那一幢擠得水泄不通的大餐廳,一陣亂哄哄的吵鬧喧譁撲面而來,幾乎將人襲倒。鄰桌又坐了一羣談生意談得拍桌對罵幾乎大打出手的客人,在那樣令人神經衰弱的噪音裏我們全家默默的喫了一頓,彼此沒法交談一句。出來時在街上我生起氣來了,臉色僵僵的,父親長嘆一聲對我說:“不要氣,如果這種事也要氣,身體還可能健康嗎?”
“這是消極的說法。”我大不以爲然的說。
“咦,你要怎麼樣?在公共場所說話太大聲的人難道抓去坐牢嗎?”大弟說了。